“阿柳觉得此人来源可托七分,出身只能信一分。”
“恰是。这一分还是因为南北朝已来,世家谱系蒙受严峻损毁,记录不全的原因。奴家祖父在时,曾有幸借得崔氏的谱系本阅之。薛乃是大姓之一,最大的一支乃是东汉末年迁入蜀中,被称做蜀薛;两晋南北朝期间,匈奴汉化改姓为薛,另有鲜卑拓拔部叱干氏族也改姓薛。天下薛氏多出于这三支。薛幼阳言家属自永嘉之乱搬家,按此推断,应当是出自蜀薛,只是常常说到出身,薛幼阳只说搬家日久,已不成考,皆拿不出确实的说词,故而只信一分。蜀薛乃是河东望族薛氏的先人,如能向河东薛氏求证,或可肯定。”
“喏。”
柳女官应完,昂首看看公主,欲言又止。平阳公主发觉:“何事?”
“柳姐姐。”
柳女官重重点头,神情倒是略缓了些。
柳女官回顾望着黑下去的寝殿,微微叹了口气,才回身往府中独一灯火透明的处所去。内里一群侍女正在裁布缝衣,你卖力裁剪,我卖力缝制,忙而稳定。
平阳公主笑着摇点头,拍拍她的手腕,道:“我用薛朗,无关其出身,只用其才调。世产业然多有才德兼备之士,可平淡肮脏之货也很多。薛朗有才,出身……本宫连罪人、盗者都用过,还讲究甚么出身呢!阿柳,出身并不能决定一小我的才调,囿于出身,只会范围你的眼界。”
有个侍女出来回话:“回柳姐姐,已经缝制出两件,裁剪好第三件。”
要做的事情太多,柳女官去库里挑了皮子来,干脆多挑了几小我来,连夜给即将上任的薛主薄赶制衣裳。
“无事。”
柳女官心折口服:“阿柳明白了,天气已晚,殿下该安寝了。部属再去看看让人给薛主薄赶制的衣物。”
平阳公主明白她为何如此,安然笑笑,拍拍她的手背:“不要囿于出身,也不要囿于畴昔,人终归应当向前看。”
平阳公主长发披垂,穿戴襦裙,端着一杯热水,缓缓地喝着,眼神落在身前的案几上。听到柳女官的声音,也没转开谛视案几上图纸、匕首、望远镜的眼神,只问道:“安排安妥否?”
书籍与见闻两相印证……柳女官恍然。
“言谈举止如何?”
柳女官的语气非常刻薄。
柳女官侃侃而谈。平阳公主悄悄听着,待她说完,赞叹道:“阿柳的谱系学的好,柳私有好女,泉下有知,当能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