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让!”
“你……你这女人,怎的不讲事理!”
九明丽收了扇子,蹲下身来。
少年挥动木杖,狠劲砸向明丽的脑袋:
“我明白,”少年无穷伤怀,“我愿用本身的命,代替小狍,去赎了这深重的罪孽。”
“别放气儿啦,忙着呢~”九明丽瞟也没瞟他一眼,双手持续翻找,将狍鸮的内脏也翻了一遍。
“它忠于你一个,伤了千万家。”明丽咂摸咂摸这话,顿觉自个儿神格非常高贵。
她悄悄一嗅,魔物的血味儿又浓又腥,呛人得很,令她压根儿闻不出宝镜的气味。唔,怎生是好?莫不是将狍鸮的躯干撕碎,一块肉一块肉地翻找?
哇哇一口老血,伤害值升至一万点。
少年青轻抚摩狍鸮的脊背,仿佛想减缓它的疼痛。狍鸮抬了抬脑袋,却毕竟有力地垂下了。
叔歜族天赋异禀、英勇善战,只要没啥天灾*,活个两三百年不成题目。这在当权者瞧来,可不是啥功德儿。他们要的是可用的主子,不是长命的将军。
少年心中哇哇地冒血,她的话语已然形成了一千点伤害。
少年痛苦地低吟,柴火棒一样的胳膊撑起家子,重新拾起木杖。他用力咬破手指,将血涂在木杖顶的盘枝中心。只见那盘枝活了起来,扭动着枝条,伸展开,好似扎在木杖顶上的根根粗刺。枝条头儿伸开了小嘴儿,喷出一团团黑气。
十万年前,天劫浩大,魔族趁机侵入人界,企图统治人间。天界派了重兵,同人界精英联手,与魔界决斗于大荒。终究,老魔尊被东君斩杀,魔族败退,天界同人界虽说伤亡惨痛,但到底是胜了。
当时候,人界最牛掰的,当属叔歜国人。他们是颛顼之子,善于调教猛兽。虎、豹、熊、罴这般凶悍的野兽到了他们手里,都得乖乖听话,为他们兵戈。
彼时,还是花骨朵的明丽,便在枝头亲见了他们与猛兽并肩作战时的凶悍。乖乖来,明丽当时如果化了人形,定要陪他们打上一场。
开打了?!九明丽雀跃不已,手挥北枝扇和叔歜族开打,爽翻也!
“你的命,我没兴趣,我要它腹内的空灵宝镜。”九明丽道。
“那都是太太长远的事情了,”少年沧桑地喟叹,“大荒的保存环境越来越差,很多族人死于沙暴、缺水、饥荒……族人所剩无几,国度也是名存实亡。直到五百年前,我父亲决意带领族人迁徙,便来到了这个叫‘岐国’的国度。”
“只剩我一人,何来其他?”少年道,“因着叔歜国的盛名,族人们替天子做事,倒是风景过。但好景不长,两百年前,当时的天子给我父亲扣了个‘谋逆’的罪名,便设想屠灭了叔歜。”
“(⊙o⊙)哦,”九明丽挠了挠耳朵,“我没叨教你啊。”
“岐国倒是物产敷裕,那你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儿?其他族人呢?”
干瘪的皮郛俄然灌满了黑气,四肢变得细弱发黑,一张白净的面庞儿鼓胀成了个黑球球,被打断了双腿也挺得老直,甚而令他站立起来。看身形,竟似只穿了灰袍子的大黑熊。
“让开!”明丽浑身发作出强大的威压,震得少年身形摇摇摆晃。
明丽的手再度扯开它胸前血淋淋的皮肉,在肉里头翻找起来。奇了个怪,空灵宝镜明显在肉里的,怎的这半晌的工夫,竟消逝无踪?狍鸮乱动一通,让她非常不耐烦,脱手冲它脑门儿弹了个崩儿,把它弹晕了。
“‘不’够了没?放气儿呢这是?”明丽翻了个白眼子,“凡人真无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