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弓弦的手指在止不住地颤栗,五指发麻,掌心汗出,她大喊:“你别过来,你别觉得我不敢!”
她的呼吸更加减轻,他吼怒着:“我让你放箭!”
这或许,是独一能杀死他的机遇了。
错过了,便再难有。
统统是她引发的,都是她。
只是,在回到皇城之前,沈戮派了陈最前去容妤房里,提示了她要服膺本身而后的身份。
沈戮心中凄厉,嘴角旁却还是挂着一抹淡笑,只不过,他眼瞳中的光芒开端渐渐转暗,那股火苗在一寸寸的燃烧。
容妤却歇斯底里地哭喊道:“我又何尝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你!我又何尝不想是真的疯了,恰好要我如此复苏地多活一天,就要多忍耐你一天!我甘愿疯了、死了,也好过要面对着你!”
“女人的父亲是裴大人,母亲乃裴李氏,虽算不上是权贵,倒也是鹤城王谢,作为裴府嫡女,出身书香家世,做太子的妾室也是公道。”陈最打量着容妤道:“裴子莹,就是您现在的名字。”
容妤被吓得满身一震,瞬息间竟绝望不已。
第一支射偏了,箭头擦破了沈戮的左脸颊。
有了那血书,沈戮此番归去朝野,必然稳坐帝位。
弓弩掉落在地,容妤颓唐地滑落在地,已是泪流满面。那泪水不为别的,为她本日的失利之举。
姓崔的抵挡不住这凌迟般的折磨,终究决定把与太后之间的勾搭都写出血书。
又过了几日,间隔归去皇城的日子也近了。
她天然不肯吃下,他非要把她囚禁在他的笼中。她和他,他和她,是在博弈。
沈戮走上前一步,冷声嗤笑,“我倒是佩服起你的情深意切了。”
谁知排闼而入的顷刻,一只箭矢“嗖”地声射了过来。
旧伤未愈,又要添上新疤,他几近是号令道,“放箭。”
再想起阿谁雨夜,他逼她吃下五石散。对于她,那是他的一个战略。他深知她是装疯卖傻,唯有那一招能够拆穿她。
沈戮的笑声闪现悲惨,他也不躲,望着她神采冷冽道:“看来,我一向都小瞧了你,我本觉得你除了会写字赏画以外,也就没其他本事了。不想你既晓得装疯卖傻,又晓得用弓使箭,另有甚么欣喜是我不晓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