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此言差矣了。”容妤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紫苑。
实在她本日见了容妤,只感觉她淡然娴雅,始终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敬佩之余,也有些怜悯的意义。
容妤的配房里很暖和,一股幽幽暗香将人包裹起来。
想必与九五之尊那样的人物拧着来,定是辛苦极了。
羡贵妃一怔,却见容妤极其苦楚地笑了,“可我不会让他快意的,他想要的,我偏让他得不到。”
像是在沈戮寝宫里吊挂着的画像……而羡贵妃当日前去送茶时,也只是仓促的惊鸿一瞥。
这一次,羡贵妃竟感觉沈戮不幸至极。
紫苑却道:“陛下日日住你宫中,只怕早已珠胎暗结了吧?”
容妤端动手中茶盏,悄悄吹了热气,沉声问道:“你来我这里,就能免除你已经预感到的了局么?”
容妤淡淡道:“你懂甚么?他那边,只要我肯乖乖地让他睡、让他作践,甚么繁华繁华,锦衣玉食,只怕是皇后的位置,都得是我的。我要甚么没有?”
“起码……起码娘娘是不会滥杀无辜的。”
羡贵妃点了点头,她应下了容妤的要求。
羡贵妃见容妤对本身微微一笑,当即感觉头皮发麻,惊骇地捂住胸口,“娘娘……莫非是你……”
羡贵妃惊骇地看向那样貌聪明的宫女,心中发怵,再看向容妤,忍不住问道:“潇妃出事那天,不恰是……来过东宫么?”
此次不是绿禾去见,而是紫苑。
“我不是娘娘,没有九条命,他若容不下我的那日,必然不会有半分踌躇。”羡贵妃认得清本身的处境,她果断道:“除了娘娘,宫里再没人能与他对峙。”
“娘娘,我是偶然争宠的。”羡贵妃脾气和顺,全然没有半点架子,“我入宫两年之久,只盼着见上陛下一面,如果有缘,才气结成情分,倘若无缘,一面过后我也就断念,却未曾想会撞见潇妃沉池的气象,我猜想陛下之以是在这些光阴里待见了我,也不过是想用和顺刀割我的肉……”
可转念又一想,潇妃当日不就是擅闯了东宫,才没了性命的吗?
想来这段时候里,东宫频繁来请沈戮,但也都是索要物件,全然没有一次是容妤想要与他相见。
沈戮眉头一锁,脱口而出地回绝道:“不去。”可这话刚说完,他就忏悔了,当即起了身,欲朝殿外走去。
容妤猜疑地抬起眼。
容妤垂了眼眸,唇角出现一丝讽刺的笑意。
待到隔日,容妤派了宫女去请沈戮到东宫一聚。
紫苑忽地冷声一句,“那都是她常日里做了孽,该死去见阎王。”
容妤在这时对羡贵妃道:“你若能帮我,我就会想体例让你活得悠长些。”
紫苑心领神会,当即同羡贵妃道:“自打陛下长住您宫里以后,我们东宫已经不受了待见,连您宫里的婢子都敢挖苦了我们。”
正想着,容妤已经招手表示紫苑上茶。
容妤冷嗤一声,“你也真是个怯懦怕事的,他刀都未架在过你头上,你何必本身恐吓本身。”
羡贵妃亦不知容妤同沈戮之间究竟结下过如何的痛恨,她如许一个荏弱女子的眼睛里,竟然固结着寒如冰渊的恨意。
容妤悠悠叹道:“她冲来我宫里,猖獗了好一通,获咎了人,竟还敢伶仃带着侍女去莲池浮舟,真没脑筋,是不是?”
羡贵妃不得不坦言道:“陛下他……底子就没碰过我。”
“陛下总归是在乎子嗣的,你又为他生过一子,他总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规复你的盛宠。”
刚好被羡贵妃瞧见了。
羡贵妃跟着她进了屋内,见她坐去了宽广、铺着山川刺绣的紫色雕花椅上,云霞似的碧绿衣衫衬得她肌肤白如凝脂,烛光摇摆在她身边,映着她旖旎鲜艳的朱唇,微扬的下巴令她本就明丽的眼睛更能流淌出清润的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