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字令沈戮眉心一紧。
沈戮望向容妤,竟是一把捏住她脸颊,冷声诘责道:“你又在耍甚么把戏?”
容妤也冷静地吃起饭菜,二人像这般无言用膳,倒是可贵。
“陛下留步!”宋珩挡在沈戮身前,“这等小事怎劳陛下亲身出面?部属去宅外检察了便是,定是些过路乞丐,这就将他们打发走。”
沈戮沉声喝道:“吵甚么?”
何如那妇人铆足了劲儿地忍着,任凭宋珩如何殴打,她也是不肯畏缩,竟还扯着嗓子喊道:“毒妇!你害得我们蓝府惨无天日!事到现在,还要赶尽杀毫不成!”
再打量这妇人身上的衣衫,花梢,素净,自是北里的娼。
沈戮对这名字有些印象,当日在蓝府里押了高低几十口时,连那蓝老爷都口口声声地喊着“快找五娘来,当日是五娘去道观里求的亲”。
沈戮不紧不慢地制止道:“宋珩,放了她。”
“吱呀——”
“怕你闻见了感觉油腻,便不准他们端来。”沈戮夹了一块脆藕送进嘴里,细嚼慢咽道:“偶尔吃吃斋饭,也觉新奇。”
何五娘心中发怵,但她此行也从未想过能够活命,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将本相都一吐为快!
沈戮居高临下地同她道:“说,甚么事情败露?”
宋珩猛一回身,略有仓促地躬了身形,应道:“回禀陛下,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部属自能措置安妥。”
容妤娇弱地握住他手腕,娇嗔道:“我能与你耍甚么把戏呢?快放开手,真是弄痛我了……”
“民妇不敢……”何五娘颤声道:“可民妇本来也认了命,做娼也罢,为奴也罢,总归是好死不如赖活,能挽回一条性命理应戴德戴德。但是——”她煞白着脸,恨绝地看向容妤,咬牙切齿道:“毒妇非要斩草除根!必是怕事情败露!”
容妤打量出宋珩神采有异,就赶快上前来拉住沈戮手臂,她柔声道:“还未用完膳,莫要等饭菜凉了,回吧。”
何五娘喉间哽咽,她不想本身整日陷在惊骇当中,更怕本身会死得不明不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着容妤道:“是这毒妇!就是她调拨民妇将华道姑强娶进了蓝府!她现在又要杀人灭口,竟要老鸨在民妇的饭菜里投毒!”
莫非……他……他就是当今圣上?
何五娘就要被他掐得断气,双手死死地按着他的腕,两眼开端翻白。
何五娘跪在地上剧咳不止,她感到沈戮走近了她,身上的清冷明矾香气劈面而来,直叫人止不住地颤了身子。
追逐而来的容妤的神采中也闪现出了一丝不安宁,她眼睛盯着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焦灼地握紧了双拳。
只见沈戮正细心地去听门外动静,他感到门外是个女子的哭喊,但很快就被人掐断了一半,顷刻令他猜忌起来。
沈戮已然上前一步,双臂一伸,用力地推开了朱门。
院内堆积了一些下人,宋珩、紫苑和绿禾也在此中。
容妤听到这里,双拳更加紧握。
沈戮侧了头,嗤笑一声:“你倒是满腹委曲了。”
蓝府?
宋珩便噤了声。
容妤见桌上的都是些素味,轻蹙了眉头:“我倒是让膳房给你筹办了荤菜吃。”
直到屋外模糊传来了混乱的鼓噪声,沈戮屏息听了几句,灵敏地直起家形,他搁了筷,马上起家推开房门,容妤心下一震,仿佛发觉到不妙,也赶快追上他去。
宋珩与前来的紫苑、绿禾二人也是满面担忧,她们都怕事情会败露,可沈戮已在这时扣问起那妇人:“你报上名来。”
宋珩冲到那妇人面前就是劈脸盖脸的两巴掌,恨不得将人打得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