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内侍便笑道:“夫人这下能够放心了,南殿侯爷吃药的月钱便有了下落,毕竟,他这月但是要好生补补身子的。”
“除非甚么?”
容妤面上闪过一丝忧色。
“内侍大人留步!”
血洗朝堂并不能解贰心头之恨,占有东宫也不能消他多年痛苦。
容妤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可崔内侍已然出了殿去。
一张面孔刹时从面前闪过。
她心乱如麻,竟感觉那戋戋二百俸禄,倒像是蟒蛇探出的毒信子了。
她排闼而出,见到崔内侍的刹时,老主子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命身边侍从呈上了装有两个小红袋的木盘。
一听这话,容妤当即起家。
但是,容四的哀哭,父亲的血帕,沈止的境遇……这些压在容妤的心口,令她喘不上气来。
“当真是刑部的,用起科罚来可真是不含混!老爷都那把年纪了,那里吃得消?水刑、烙刑……非逼着老爷供出当年翅膀,可、可那些人该死的都死了啊,老爷如何再说出他们要的名字来?”
谁知,容四却从衣衫里头取出了一条脏兮兮的绢帕,他递给容妤:“蜜斯,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是……是从老爷房里得出的。”
“使不得呀蜜斯,别说是两日,便是半日,老爷这条命也是悬着的!”
容妤的身子颤抖不已,她光是听着,就感觉可怖。
“蜜斯说话算话?”
容妤身子一震,竟在现在感觉不管是东宫的主还是东宫的仆,清楚都是阴魂不散的。
“该杀的都已经杀光了,怎就要把人往死路上逼迫!”容妤气得眼眶发红,固然她早知这一天会来,毕竟三月之前,事情就已经起了端倪,那从腥风血雨中杀来的沈戮断不会就此干休。
婢女遭怼,神采哀怨,嘴里嘟囔着:“眼下也不是姐姐往妾身身上撒气的时候,若姐姐是妒忌前几晚的事情,等侯爷返来了,妾身容你们伉俪好生恩爱一阵子便是。”
容妤顿了一顿,喊来晓灵接过木盘。
容妤倒也虚情冒充一句:“劳烦内侍大人代南殿感激殿下。”
左臂手腕上的烫伤还是模糊作痛,南殿的药膏已是医治不好,怕是要留下疤了。
“被甚么?”容妤看向婢女,“被谁?”
容妤一狠心,“好,半日就半日,彻夜子时前,定有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