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被他的眼神慑到,她晓得说甚么都没用了,却还是忍不住要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我有甚么值得你如许穷追不舍?就算是怜悯我,让我过些安稳的日子,我再别无所求!”
兵士们站在百姓的宅子内里做甚么?阿画很不睬解,但是她转头去望向敞着的门外,伶儿已经走了有阵子了,不晓得为甚么,她竟感觉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见伶儿了。
见她脸上写满了忧心忡忡,他也极其担忧,心中一样是乱到了顶点,可他起码要保持住大要的平静。
“我不晓得。孟二哥,我就是感觉内心不安生。”
“哪儿的话呀,你看你,乱想些甚么呢。”孟翮放动手中的笔,欣喜地笑了,“我是感觉东城现在有些乱,都是被战事搞的,早点分开也好,谁晓得这里哪天会不会兵戎相见。”
他要的,谁敢不给?不就是一个伶儿嘛,给就给了,哪会有人想要获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将军。
“得不到?”萧夺几个大步迈上前来,死死抓住她肩头,“你觉得我只是为了获得你?倘若真是如此,我当日在皇宫,又或者是明天、现在、这一刻便能够把你纳为己有!这世上没甚么东西是我萧夺得不到的!”
伶儿浅笑:“我这不是返来了嘛,你别大惊小怪的。”
“就因为是你!伶儿,就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动过那么点心机的人,我想要娶你归去,我想去珍惜你、疼你,我是要把你带回皇宫里的!”
伶儿点点头,摩挲着桌子坐下来,她对这屋子倒还算熟谙,常日里也是常来的。
她一口回绝:“我不!”
孟翮便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又在乱想了,我向来没有怪过你。”
“是你不顾别人死活,我不是你,我没有要风的风要雨的雨的造化,我也不该和你有交集!”伶儿冒死挣扎起来,他使了一个大力道就将她按到了桌子上面。
伶儿却还是默不出声地站在窗边,只是神采稍有窜改,惨白如纸,她不知还能说些甚么。
孟翮皱皱眉,直行分开。余光瞟向外头,这四周的人家里都有萧军兵士进收支出,搞不好是在挨家挨户的搜。怪不得那名萧军会说那句“过会儿还会晤着”的话。
她不由得流下泪来,“你为甚么要逼我到如此境地?”
当初她逃出了皇宫,几乎无处可去。幸而他因父亲在买卖上的来往而前去东城,便偷偷带上了她,将她安设在新的宅邸里。光阴一久,她也已经重新抖擞,垂垂地,她将不镇静的旧事都抛去了脑后。
萧夺笑了一声:“你如何说得这么绝情?我只晓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伶儿虽听出他在笑,却也听得出他笑里的砭骨冷峻,这让她心中再度慌乱起来,不觉地放缓了语气,竟称呼他:“萧……将军……”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好不轻易将肝火停歇,缓缓放动手来。
孟翮含笑点头,打趣道:“这倒是。你再不归去,阿画可真要急坏了,还觉得我硬是留你住在我这,明早还要替你和那些郎中们找借口敷衍畴昔。”
“没体例,我们也是奉上头号令查人。没事了,你先走吧,我们过会儿还会晤着。”
伶儿在顷刻间懂了这事理,她真蠢,如果早点看出来,就不会被骗来这里了!想想就会晓得,郎中如何会在这类时候找她?再想想明天,她明显见到了他!既然这般,那么统统都是他设想好的了。如此一来,她竟也将那莫名的惊骇一扫而光,浮上心头的反而是愤怒与仇恨。
话音刚落下,萧夺已经抬手将桌子上的册本与墨汁掀翻。玄色的墨水溅了满地,册本噼里啪啦地落下,他踩在上面勃然大怒:“伶儿,你不要不识汲引!你知不晓得我本日为了找你,几近把东城城给掘地三尺地翻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