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雪亲身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傍晚的风雪中,跟在袅袅娜娜的碧烟身后,往顾邦正所住的正院走去。
北风凛冽,寒的砭骨,风中夹着坚固的雪粒子,不时的从油纸伞下打到她的身上,固然有厚厚的衣裙遮挡着,但是握着伞柄的手却时不时的被敲打着,冰冷中带着微微的麻,疼却不如何感受的到,如她现在的表情普通,冰冷麻痹,却真真感受不到疼痛。
顾冬雪抬眼瞄了瞄坐在另一边的宋氏,宋氏低头啜了口茶,就像并没有重视到顾冬雪的眼神一样。
宋氏轻言慢语的说道,顾邦正听得眉头却越皱越紧,顾冬雪嘴角牵起一个讽刺的笑,还没等她否定或是承认,就听到顾邦正柔声道:“以是你本日才将雅韵生前所用之物都拿出来,是为了让雪姐儿记着她的母亲?”
顾冬雪眼神黯了黯,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福,声音冷酷的道:“不知父亲唤女儿来所为何事?”
走在前头的碧烟撩起了正屋门前挂着的厚厚的银红色帘子,一股并不是很暖的暖气从内里蕴散出来,顾冬雪紧跟在碧烟身后,从撩起的帘子一角走了出来,正屋厅堂中空空的并无一人,碧烟却涓滴不惊奇,径直往厅堂左边走去,那边垂着一道鸦青色上面绣着并蒂莲花图样的帘子,帘子极厚,即便刚才她们二人从内里出去,带出去的那一阵冷风,也没有让这道帘子拂动一下,顾冬雪面色未变,心中却已然怒不成遏,只是当今的她,晓得本身即便肝火滔天,也没法窜改实际,以是必须晓得按捺住本身不应时宜的肝火和脾气。
这里本来是顾邦正和李氏的寝室,屋里正对着门的一方放了一张架子床,床边设有案几,架子床西侧是半面百宝阁,上面安排了瓷器玉佛等装潢品,那些看起来代价不菲的古玩花瓶,顾冬雪却晓得大多数都是假的,西侧另半面安排了一张红漆木打扮台,打扮台上有让顾冬雪熟谙的金饰匣子正悄悄的放在上面,屋内一角的珐琅彩绘香炉中正冉冉升起一缕缕带着熟谙香味的薄烟,东侧临窗边是一张暖炕,炕上铺了大红色绣着鲤鱼莲花图样的锦褥,炕正中安排了一张红漆木炕几,炕几两边各放了一个大红色绣着百子玩耍图的药枕,顾冬雪眼睛一缩,这两个药枕是李氏亲身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又一针一线将上面的百子玩耍给绣上去的,但是现在这两个由李氏亲身缝制而成的药枕却别离被顾邦正和宋氏靠在身后。
“爷,五女人到了。”碧烟对着帘子内通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