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即驾车往田光家中,告曰:“太子丹景仰先生,愿就而决事,愿先生勿却!”田光曰:“太子,朱紫也,岂敢屈车驾哉?即不以光为鄙陋,欲总计事,光当往见,不敢自逸。”鞠武曰:“先生不吝屈驾,此太子之幸也。”遂与田光同车,造太子宫中。太子丹闻田光至,亲出宫驱逐,执辔下车,却行动导,再拜致敬,跪拂其席。田光大哥,偻行登上坐,旁观者皆暗笑。太子丹屏摆布,避席而请曰:“本日之势,燕秦不两立,闻先生智勇足备,能奋奇策,救燕斯须之亡乎?”田光对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而驰千里,及其朽迈,驽马先之。’今鞠太傅但知臣盛壮之时,不知臣已朽迈矣。”太子丹曰:“度先生交游中,亦有智勇如先生少壮之时,可代为先生持筹者乎?”田光摇首曰:“大难,大难!固然,太子自审门下客,可用者有几人?光请相之。”太子丹乃悉召夏扶、宋意、秦舞阳至,与田光相见。田光一一相过,问其姓名,谓太子曰:“臣窃观太子客,俱无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则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则面青;秦舞阳骨勇之人,怒则面白。夫怒形于面,而令人觉之,何故济事?臣所知有荆卿者,乃神勇之人,喜怒不形,似为胜之。”太子丹曰:“荆卿何名?那边人氏?”田光曰:“荆卿者,名轲,本庆氏,齐大夫庆封以后也。庆封奔吴,家于朱方,楚讨杀庆封,其族奔卫,为卫人。以剑术说卫元君,元君不能用。及秦拔魏东地,并濮阳为东郡,而轲复奔燕,改氏曰荆,人呼为荆卿,性嗜酒,燕人高渐离者,善击筑,轲爱之,日与饮于燕市中。酒酣,渐离击筑,荆卿和而歌之,歌罢,辄涕零而叹,觉得天下无知己。此其人沉深有策画,光万不如也。”太子丹曰:“丹未得交于荆卿,愿因先生而致之。”田光曰:“荆卿贫,臣每给其酒资,是宜听臣之言。”太子丹送田光出门,以本身所乘之车奉之,使内侍为御。光将上车,太子嘱曰:“丹所言,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于别人。”田光笑曰:“老臣不敢。”
再说燕太子丹逃回燕国,恨秦王甚,乃散家财,大聚来宾,谋为报秦之举。访得懦夫夏扶宋意,皆宠遇之。有秦舞阳,年十三,白天杀仇敌于都会,市人畏不敢近,太子赦其罪,收致门下。秦将樊於期获咎奔燕,匿深山中,至是闻太子好客,亦出身自归。丹待为上宾,于易水之东,筑一城以居之,名曰樊馆。太傅鞠武谏曰:“秦虎狼之国,方蚕食诸侯,即便无隙,犹将肇事,况收其仇敌觉得射的,如批龙之逆鳞,其伤必矣。愿太子速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结匈奴,然后乃可徐图也。”太子丹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赤忱如焚炙,不能斯须安眠。况樊将军贫困来归,是丹哀怜之交也。丹岂以强秦之故,而远弃樊将军于荒凉?丹有死,不能矣。愿太傅更加丹虑之!”鞠武曰:“夫以弱燕而抗强秦,如以毛投炉,无不焚也,以卵投石,无不碎也。臣智浅识寡,不能为太子画策。所识有田光先生,其人智深而勇沉,且多识异人。太子必欲图秦,非田光先生不成。”太子丹曰:“丹未得交于田先生,愿因太傅而致之。”鞠武曰:“敬诺。”
却秦守代著威名,大厦全凭一木撑。何事郭开贪外市,致令一旦坏长城!
司马尚不敢复命,窃妻孥奔海上去讫。赵葱遂代李牧挂印为大将,颜聚为副。代兵素服李牧,见其无辜被害,不堪气愤,一夜间逾山越谷,逃散俱尽,赵葱不能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