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当时弟弟喝了好多酒,狠狠地抱了下他,仿佛安抚着他这些年的压抑,他觉得他做的很好,却不晓得本来思文都看在了内心。
村里人都传闻过李家二郎从小聪明,读书是个有天赋的,但传闻是传闻,却没甚么观点,李家俩兄弟在爹娘身后糊口艰巨,都晓得读书是个烧起钱来看不到绝顶的路,如若不是李思远铁了心肠供,大略再有天赋也是徒劳。
李思远从树上的深思中回过神来,望着地上那早已褴褛的背篓和散落一地的草药苦笑,他也真是,未免太多愁善感,太多事,想也没用,总归是命。
以后的日子,仿佛从思文考中以后变得截然分歧,家中粮食不交赋税后第一次余留了很多,向来发言不知客气的二叔二婶殷勤了很多,村中世人眼神不自发拘束了很多,他去县城卖药顺利了很多,昔日的流言流言少了很多,他也从突来的欣喜中复苏了很多。
只每月思文休假回家时,必会做丰厚的吃食,偶尔休假之前的那一晚,还是会遇见林青,还是拎着猎物站在他家门口,他不要,她就会一站到底,从不当协。只能无法地付钱,似明白了他的底线,林青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拿了钱,给了猎物,仿佛一种买卖,只不过畴宿世意的是一种肆无顾忌的志愿,现在买卖的是银钱两讫的固执。
林青似也看出了甚么,甚么也没说,只留下猎物就要走,见他欲开口回绝,就那般狠狠地盯着他,许是他也醉了,明显那人眼中甚么都没有,他却似看到她哭了,有些结实锋利并不美好的脸庞,却透出了一丝惹人哀怜的脆弱与哀伤。
直到有一次,他遇见白家的白云,带着寸步不离的小白日,俄然感觉有些事,错过了毕竟是错过了,不管是林青的一厢甘心,思文的故作不知,还是他的于心不忍,都抵不住时候的流逝,有的人是稳定的,如白家始终云淡风轻的父子,而有的人是会变的,如他山林树上再遇的林青,再那一刹时,他俄然但愿思文永久如畴昔般“无动于衷”,不要也不能再进一步。
也不知那人在树下站了多久,仿佛在发楞一样,他站了好一会才被发觉,看着林青拎着一头生硬的袍子渐渐地走到面前,只悄悄地望着他,他就不知该说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