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斗出来一天一夜没合眼,午后又顶着骄阳“走练”三十多里,早就头晕目炫、嗓子冒烟。
平常昔日,于大道上行走的,多是花谷城来往河间集的鱼估客。
“看模样,还是过分悲观了啊……”余斗心间笑叹,打量几眼遥遥在望的花谷山城,终究挑选在城外岔道,拐而向西。
若能在清澜宗一统东南之前,以身投效,或成其门下弟子,恰是良禽择木而栖,迟早谋得青云之志。
当下处境凶恶,凡人必然心急。
除了循照父亲的要求,对峙打磨战意、夯实根基,便是去那镜水湖畔,垂钓修心。
眼看没十里就到花谷城,道旁林下,挑出一面麻布旌旗,上边写着个大大的“茶”字。
不过,这两大师族,都吃过余家的亏。
有这两条线索,就不难考虑,那些江湖中人的目标!
说来倒也歪打正着,按他九星兵士的武境,以凡人速率挑担行路,天然轻松非常,不落一滴汗水。
青年刀客扫眼茶肆,仅一张四方桌边还剩空位。他也不管那三人喜恶,大风雅方的往里一坐。
领头的谢家人名叫谢坤,身材高瘦,约莫三十来岁。
且说花谷城地界,城在谷中,有清澜江支流花江,从山谷蜿蜒穿过。四周山势起伏,多有嶙峋险要之处。
余斗瞧出几分杀机,却只能硬着头皮,故作愤激:“余家伤我族人,抢占河间集鱼市,现在触怒了清澜宗,合该他余家灭族!”
十五岁的余斗个子颇高,身板与成年人普通健壮。加上风吹日晒的肤色,说他有个十八九岁,也完整不会惹人生疑。
余斗“人如其名”,表示得非常谦逊:“小子痴顽,十八岁才得觉醒,此前一向跟家父在流溪河上养鱼。逢此良机,才出来行走江湖。”
万事皆有源,江湖不会平白动乱。
而论起其间风波,余斗心知肚明——鹤山宗为了安抚皇室,至水月城余家退婚,并无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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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反应,就见一名青年刀客掠身而过。约是战意不俗,引来道道目光。
“取我人头,即是送了清澜宗一小我情。”余斗心间苦涩,“东南大陆,怕是无人会回绝这般功德。”
于战技上,竟一无所成!
须知那几方权势,有很多人见过余斗!
一时没法练拳,便双手将担子前后抓起,先练腰臂之力。
“啧啧,本来是这么回事……”谢坤顺着一叹,旋即嘲笑一声,俄然喝道,“你陶家,好大的胃口!”
走着!
幸亏余斗多年垂钓,耐烦超凡。于路摸索战技,待前后呈现路人,或是颠末村落,才停息练习,稍作歇息。
他下认识想去要碗茶水,身后兀然“咻”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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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说,只要气力刁悍着,才具有死守道义的资格!
话说返来,举国皆敌看似绝境,细下一想,也不满是坏处……
藏得行迹,方可逃出世天。
孤身出发,余斗反而没了之前那般仓惶。
闯荡天下,拳头才是硬事理!
皇室为将鹤山宗推到风口浪尖,太子登山求亲一事,恐怕亦非绝密。
胆战心惊的沏好一壶山查茶时,茶小二转睛一看:挑担的穷小子被青年刀客唬了一跳,讪讪的往茶肆望了两眼,果然缩着脑袋往前走去。
一柄黑鞘长刀,横于膝上,扬声道:“小二,沏壶茶!有山查叶的清茶最好!”
别说,这一遭真让他算着了。
道旁茶肆,多是提刀佩剑的江湖中人,此中战意荡漾,觉醒为兵士者,不在少数。
欲成楼宇,先挖地基。
“长辈陶子谦,见过谢家前辈。”余斗早有筹办,抱刀施礼。
嘿嘿,我们都去杀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