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云震惊于穆家母子的无能,难掩感慨之意的喃语道:“不愧是谢家的人!”随即感喟道,“父亲莫忘了,穆――穆夫人在分开谢府前说过甚么话。”
“如何讲?”
谢家并未涉足香料市场。想要卡住梅岭花市的前路只要一个别例。
他不由想起月前与欧阳德会晤时的景象。
向宁一口茶勉强咽入口中:“嘴贫!”打量了番明珠,也觉对劲。
上马车前,明珠想起一事来,转过身悄声问明华:“你那只发簪可曾送给姓展的同窗?”
穆海瑛,穆海晨。这两人若论辈分,他应当叫一声姑姑与大伯。
谢逸云惊怔以后,沉默不语。
明华笑容顿敛:“送了。我用心放在案上让他瞧见。他公然非常喜好。我便以他替我抄书为由,顺势送了给他。”
月向宁得知此事,想了想才道:“周记宝铺么?他家等闲不开市。一旦开市,必定是极好的珠蚌。不过――”
“不过甚么?”
“您到底想做甚么?”他忍不住低吼。“大伯与姑姑没拿谢家一分炊产净身出户。您还想如何样?!”
“大伯已经离世多年,只留了阿九一人。看在都是谢家血脉的份上,您就给人留条活路不可吗?!”
“只是这个机遇实在可贵。”明珠踌躇不定,“我们的花冠,还缺很多好珠子呢!”
谢晓轩神情阴冷:“此事你不要插手。”
谢逸云瞧着父亲的神采,心中一动。父亲只要在赶上那家人的事儿时,才会变得这般不成理喻:“莫非――是阿九他们的――”
“我给他留活路,将来他可会给我活路?”谢晓轩嘲笑不止。
言尽于此,谢逸云回身拜别。
“父亲。”谢逸云苦笑,“何必无缘无端的结个仇家?”
向宁满心不喜,但他晓得明珠的性子。之前不准她去暗盘,成果她自个儿偷偷溜了去。阴奉阳违,胆小包天,舍她取谁?若不承诺她,真弄出个不测,得不偿失。只好勉强同意道:“想来周记宝铺不至于连客人的安然也保障不了。”
谢晓轩顿时眯了眯眼。谢家小辈?谢家的小辈都在合浦城中,并无出远门肄业或经商之人。欧阳德口中的小辈,只能够是穆家的那几个杂种!穆海晨伉俪十年前死于海难。穆夫人与穆海瑛消息全无。有说她们也葬身鱼腹。倒是阿九一向在暗盘混着。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个?
但是她又清楚感觉父亲并不想多与北海王牵涉上太多的干系。这倒有点儿难堪了。
明珠灿然一笑。游移了下,还是对向宁道:“父亲还记得我前阵子忙活的香水么?”
明珠却作了决定:“我换上男装。您和明华一块儿陪我去。我们定个包房。不与他们打仗就是。”
“香水买卖?利润惊人?”他嘲笑,明知欧阳德不怀美意,怕是在借刀杀人。但他自知,这把刀不得不做!还得磨得锋利无比方能一刀见血!
“走吧。去得晚了,怕连大堂也没得坐。”
谢晓轩恼羞成怒:“混账――”
谢晓轩双眼通红:“若不是他们,你们的祖母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城中的谢府,仿似头笼乌云般阴气沉沉。下人们无不谨慎翼翼打起实足的精力,恐怕触怒了家主受了重罚。
谢晓轩闻言反手砸了桌上的白玉镇纸,怒道:“莫非让我眼睁睁的瞧着姓穆的混得风声水起在我们的头上撒泼?!你知不晓得梅岭花市已经把持了越州的香料市场。一旦让他们再做成香水的买卖,赚够了银子转头来找我们的费事,谁能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