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也不是蠢的,闻言一张笑容立时冷了下来,挥退丫头后,面色阴沉,猛地摔了杯子怒道:“她凭甚么看不上我儿!”
“如何是不相干的人?”英氏恨极,“月明珠害我至此,害我儿至此!自个儿却清闲欢愉,还和欧阳家搭上了!如何,难不成她还想嫁给欧阳博做一族掌妇?!”
她放下杯子,正想劝宋氏几句,却听丫环来报:“姨娘,二少爷返来了!”
许太守皱眉道:“庶女中也不是没有人才。我家月容,将来定要嫁个好人家的!”
宋氏有些不悦,自哀自怜的道:“唉,我与伯友命苦!若他是嫡子,这正妻之位哪还轮获得月明珠?”
书僮见宋氏面色不佳,见机的道:“欧阳公子与月大蜜斯都是技术人,他们话多些也是普通的。临别前,月蜜斯还特地与我们少爷打了号召呢。”
儿子的诗,是之前便已经看过的。宋氏直接扫了眼明珠的诗句,一眼,惊怔。
柳氏心中咯登一记:事情没成!
英氏迩来瘦了很多,脸上的肌肤不免就显得松驰,鱼尾细纹也爬上眼角,连她本身,都不肯多照镜子。
柳氏嘴角微抽:小姑子这些年被许太守宠坏了,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仿佛月明珠是她一求必得的囊中之物!
提及许月容,宋氏稍稍宽解:“那是!月容聪明无能,她――”宋氏想起女儿的叮咛,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归去。女儿看中了沈安和,在他身上用了很多心机。这事可不能让丈夫晓得。
宋氏捏紧了绢子,心下暗恨:“甚么巧遇!欧阳家这是明摆着也在打月明珠的主张!唉,我儿命苦!如何争得过欧阳一族?!”
“欲知岁何许,唯道香仍旧!”她面上的不屑此时显得犹为难堪与好笑!她不成思议地的瞧着许太守问:“你莫弄错吧?这是月明珠写的诗?”
许太守感喟一声,坐到她身边:“这这两首诗已经在云深书院传遍了。我早劝你不要急着脱手。现在反倒打草惊了蛇。月明珠,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
欧阳博花了一天两夜,将明珠所雕的砗磲弥补了完整。富强的树叶下,一架秋千,三两少女笑容盈盈。不远处的花草与亭台楼阁皆用浮雕之法所雕,妙就妙在,全部贝壳内部无缺,内里从深至浅,因地制宜。楼台的小门竟能够翻开,还能瞧到内里的桌椅琴架!善于玉雕的欧阳一族,缓慢的体味了明珠的浮雕之技,并将其在贝壳上付诸实施。
许太守一变态态的没有上前搂着她安抚,而是淡声问:“本日伯友游东山之事,是你安排的?”
“我家伯友,生得一表人才,又是太守之子。有才有貌。配那月家蜜斯,绰绰不足!”
闻言许伯友调头就走!
宋氏发笑:“月明珠还会作诗?!”她眼底眉间尽是轻视:想她身为举人之女,读过很多书,作诗之道略通一二罢了。月明珠一介工匠之女,识得几个字便不错了,会作诗?
宋氏厉声打断他的话:“你说谁?月明珠和谁一起下的山?!”
门当户对?!宋氏现在最恨的便是这个词!凭甚么阿谁瘦子就能娶到谢家的大蜜斯?凭甚么她那般出众的儿子只能娶个官家的庶女?商户人家中好轻易看上个月明珠,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说,还让人半路截胡!
宋夫人柳氏倒是个明白人,只笑道:“这事还得看缘份。”
宋氏想了想,唤来了儿子的书僮问话。那书僮并未随主子上山,但在伯友下山时,也传闻了山上的一二事。因而便道:“少爷是跟在月家蜜斯和欧阳公子后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