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月母为何俄然这般通情达理,向宁还是打动:“母亲实在故意!”
月母若想对一小我好,还真让人没法顺从又满心舒坦。
欲上香时,却见向宁盯着香炉神情有异:香炉内有三柱香,一柱已将燃尽,另两柱尚余一半。
梅氏香炉内的香皆已燃尽,向宁伸手悄悄擦了擦落在牌位上的香灰,双目浮上一层泪光:“辰雪,我对不住你――”
明岚惊奇的看着她,眼中有迷惑一闪而过,随即豁然:“姐姐不记得了,我们在都城时,可没少拜过菩萨。”是的,曾多少时,她已完整忘记月明珠曾经艳俗笨拙的模样。面前的女子,早已受妈祖点化,焕骨重生。
明珠兄妹上前见了礼。向海饱含赞叹的神情对他们道:“你们的母亲若见你们这般出息,定然非常欣喜。”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着一个降落和顺的声音,唤他的名字:“向宁。”
向宁嗔道:“佛门静地,休要胡言!”
向海立即应道:“该当的!”
精雕细刻的牌位上黑底金字:月氏梅辰雪之位。
向宁与随后而来的明华听了接踵发笑。
男人徐行走向他,明显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但那股逼人的气场却一下子压得向宁喘不过气。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他的身影,被对方的暗影垂垂覆盖在一片漆暗中。
此时殿内空无一人,唯群香袅袅,伴着远处飘来断断续续的经文声,此处寂寂,令人顿生万种愁绪。
东山寺的后花圃,香客来往穿越不竭,多数皆是服饰精贵的女眷及其下人。明珠悄悄留意,并未发明非常。一向悬着的心归了原位。
向宁回到置放老婆牌位的偏殿。
一阵风吹过,明珠闻到氛围中甜美的桂花香味:“我们还赏桂否?”
明珠瞧着杏黄色的庙门,清楚感遭到一丝丝的活力重新注入四肢,冰冷的手脚垂垂生温,她这才自嘲的道:“莫不是菩萨与妈祖分歧,见了我便要给我个上马威?”
合浦之有寺庙,以东山寺为始。宋时初建,明朝重修。香火畅旺,信徒浩繁。
明珠咬牙,额上沁出汗珠来,幸亏那轰鸣声垂垂消去,方勉强笑道:“初入佛门,不堪慌恐!”
向海道:“明华好派头!”又对向宁道,“母亲一早便来了。已经在寺里上过一道香,念过一遍经。母亲说了,让孩子们先拜祭了大嫂再去见她不迟。”
月母发笑:“行,去吧去吧。”
明华似害惭愧之色的道:“叔父过誉!幸亏有父亲和明珠在,月家长房断不会式微在我辈手中。”
劈面而来一声情义拳拳的“大哥!”月向海穿了身素净的白袍,殷切的迎向兄长。
明珠满腹疑问:为何之前祖母就这么看不上自家父亲呢?父亲即孝敬,又在宫里稳做十五年的金匠,虽无官职,但合浦那个不知月家出了个当世名匠?
“您放心。”月向海搓了搓手笑道,“梯子咱都架好了。他们如果再不到手,也怪不得我们!”
十五年未见,少年本来略显薄弱的身材,已变得强健坚硬,眼角眉稍固然留下了光阴的陈迹,但却涓滴未曾感化半分他清贵的气质与浑身的傲骨。
兄弟两人并肩入寺,先领后代在大雄宝殿敬了香,与僧客交了足足的香油钱,这才往偏殿梅氏的牌位前叩首敬香。
明珠偷偷吐了吐舌头,跟着父兄同业,路遇一架高大的马车时,明珠俄然脚步微顿,悄悄嗅了嗅鼻子。
月向宁起家道:“明华第一次来,不认路,我带他们去见地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