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问大胡子:“我能瞧瞧贾老爷挑的蚌么?”
大胡子强抑笑容,称了珠子后,满怀歉疚的劈面色雪青的贾老爷道:“您瞧,还真比您的重上小半克,大上一圈。”
贾老爷面孔刹时通红,想他斗珠以来,从没输得这么丢脸过!如果对方剖出颗大珠子,他也觉输得干脆。但是,输给这么颗小米珠――他如何都感觉输得实在太冤了!猛地一拍桌面,冲动的喊:“我们再来一局!”
边上有人嘀咕:这女人运气忒好!连续两次开出的蚌,都只比贾老爷强上那么一点点。
“人标致,刀标致,刀法更标致!”
长青抱着胳膊极没站相的立在一边等着开蚌。
与贾老爷同来的火伴一起欢叫起来。平局,那便是两人各输十两。
哪知少女淡声道:“谁说是平局?”
一柄精钢铸就、鳞纹雕刻的雕花锋锐小刀在长青的五指间行云流水般转了一圈,他笑嘻嘻的道:“祝贾老爷好运!”
边上不动声色目睹风云复兴的开蚌人长青,看望的目光往明珠身上转了几圈,自问:她算是运气好呢还是真有本领?正巧少女昂首面向他,明显遮着面看不清对方的脸,可长青竟然隔着面纱仿佛看到了少女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下一凛!随即报以似笑非笑的轻浮神情。
大胡子陪笑道:“行。蜜斯只要不开他的蚌,如何都行!”
大胡子镇静了:这老头就是受不住激!明天又能够赚他一笔。当下火上浇油的道:“贾老爷何必跟她一个小女人计算?再输给她多没面子啊!”
明珠表示无异意。
少女抽出一支摆在桌上东西袋里的取珠小勺,拔开蚌肉,在贝囊中悄悄一舀,小勺中鲜明呈现了一粒极藐小、约摸着比芝麻还要小上两圈的小珍珠,色彩白中带黄,不细看,它便与蚌肉混在一起,底子不会重视。
待香燃至三分之二,大胡子急了:“蜜斯,再不挑就来不及了!”
少女笑道:“贾老爷是长辈,您先请。”
少女束了袖,行至贾老爷选的三只大蚌前,核阅了它们半晌后,一一摸过。随后回身至选蚌区,默立了一盏茶的工夫,俄然脱手――她行动快准狠,从上千只珠蚌里看似随便的抽取了三只,但大胡子和长青却瞧得目光蓦地一变:走眼了!这位不但不是羊牯,还是头恶狼!
“大胡子!上五十两的蚌!我明天必然要和她再分个胜负!”贾老爷取出张两百两的银票摔在桌上。
她话说得好听,可那语气实在不敢恭维,藏也藏不住的轻视劈面砸得贾老爷胸脯起伏不定。
大胡子大声道:“贾老爷猜两克白珠一枚!”
已经拜别的长青听得这句话,背影微顿,转过甚来,目光如利剑射向女子面前的大蚌。
少女亦推出一只玄色马氏贝,淡声道:“我这只蚌里的白珠子也就比贾老爷的珠子大上一圈,重上小半克。”
少女声音微凉的道:“贾老爷定要和我一较高低,小女只好作陪。”
贾老爷的心格登停摆一记。呵呵两声,瞧着少女眼中已射出些许寒光:“难怪人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豪杰出少年!”
长青望了望乌漆争光的海蚌,眉一挑,伸手取过珠蚌掂了掂重量,似笑非笑:“也祝蜜斯好运!”他手起刀落,行动极尽萧洒,少女却瞧得眉心微微一皱。
大胡子呵呵尬笑两声:“蜜斯运气真好。这么小的珠子――当然,也是珍珠!这局蜜斯您赢了!”再小的珠子也总比空蚌强吧!
大胡子闻言撇了撇嘴角:连续两次皆以纤细之差赢了斗珠,真只是运气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