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战战兢兢:“回,回皇后娘娘的话,爷,王爷已经先带丁侧妃归去了!”
燕王抚掌大乐:“哈哈哈!你学父皇的口气倒是学得极像!”
流云哦了一声,如有所思。燕王似觉出本身说话不当,复笑道:“本王说的不是你,莫多心!总之,我们先归去吧,信赖本王,命妇觐见之类的事,原也没人盼着见到我们!”
流云翻了个白眼:“……男人公然植物性强过统统!”转眼又是东风满面:“不可呢,王爷,宴会完成以后,奴婢还得随王妃命妇等一起觐见皇后、太后,方可回府!”
皇后屏息退下。
流云本出身宫女,对皇宫大内自是熟谙非常,几个转弯已只剩了她一人。她悠然转到了宫墙一侧的柏树下,当日她恰是与燕王在此相遇。流云只觉一身装束过于厚重,翻着白眼自嘲:“唉,宫廷贵妇真不好当!”
两只手悄悄交叠相挽,双目流转间,傲视生情。
太后眼神略扫了扫跪倒的诸人,浅笑着挥了挥戴满甲套的手,光芒窜改中,甲套上的各色宝石反射出醉人的幻彩色彩:“罢了,诸位卿家都起来吧!唉,方才老奴听得有人言谈宫廷礼法,老奴倒是惊奇了,按礼法、祖制,诸位卿家该先上老奴那厢去坐坐,是也不是?”
燕王听她一问,竟答不上来,看着她忘情扭转的模样,俄然一刹时心结尽去,畅怀大笑:“哈哈哈,恰是呢!本王竟不如一个女子萧洒!来,本王本日作陪到底,就与爱妃舞个痛快!”
燕王毕竟武技在身,流云方教了几遍便行动流利。此时有鼓点声插手,二人随之行动,在花丛草坪间翩然起舞,衣袂飘飘直如谪仙。
“哟,数日不见,皇后娘娘好大的端方,老身竟一些儿不知!”
众命妇们听得明白,立即跪倒一片,莺莺燕燕齐声贺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王妃吓得一时不敢言语,众王妃命妇一时也不敢上前,皆垂了头玩弄本身的裙带衣角。只莺儿在一旁眼波流转,但也并不出言劝止。
“本王向来对那些应酬腻味透顶,本王今儿只想守着你!”
燕王嗤笑:“那些人你早日在宫中时也不知见了多少遍了,理他们何为!让王妃去拜见吧,本王带你回王府!”
“淑妃!”皇后的声音如同暗夜冷风,夹带冰雹而下。
“原希冀我这老太太一口气甚么时候咽了,才顺利了你的情意,是也不是啊?”太后并不大声,反笑微微地看着皇后。
燕王眉尖轻蹙:“男女共同跳舞么?哪有这等感冒败俗之事?!除非是伶人,本王怎会学这等轻贱技艺!”
皇后一人独站宫门前,沉默无语。莺儿跟出,伸手欲搀,却猛地被一把推了返来,几近坐倒在地。莺儿吃惊地昂首,对上一张乌青的脸,忙低头跪下,却又瞥见皇后的一双手,在面前死死攥着,竟似要攥出血来。
说着,流云的手臂主动挂上燕王的胳膊,并肩与燕王行走在花圃之间。燕王吃了一惊,回看她萧洒天然的神态,眼中呈现半晌失神。
流云微微吃惊:“王爷,奴婢倒不晓得,本来您眼中对这宫廷礼法竟也这等鄙视!”
太后在淑妃搀扶下缓缓在皇后坐的原位坐下,眯眼轻笑:“老身在说话,皇后可等上半晌么?”
“荒唐!”当的一声,皇后的手掌拍击在身侧茶几上,一盅天青釉色的茶碗回声倾倒,半盏浓烈的香茶倾了满案。皇后眼中蹿过肝火:“真是自作主张!燕王阖府高低,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么?!照你等行动,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宫廷端方安在?!朝廷礼法安在?!”越说越气,手里帕子舞动:“另有阿谁淑妃,偌大的宫宴,竟不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