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话刚落下,便听得马绣啧啧奖饰的声音,“汤水润而不腻,饼香盈绕舌齿,老伯,你这汤饼但是好吃得紧呐!”
“十八年前,那不孝子跟着雄师去了乌江,便没有再返来。”
刘希与那老夫道了一句,后者忙谙练的拿起一边蓝白釉彩的碗盛了起来,加了些葱花儿,香味溢出,更加馋人。
“玉生兄,你我但是自家兄弟,可不能骗绣,先前真的是女孩儿家?怪不得呢,浑身的暗香气儿,跟那深谷幽兰那般,让人好生的欢乐。”
马绣一边从袖口中取出银钱,一边又是对老夫道,“老伯,你这汤饼如此甘旨,代价却这般低,岂不是要做那亏蚀的买卖?”
说话间,又是连吃了数只,见他这欢乐的模样,刘希与吴双儿亦是动了食欲,拿起筷箸,夹了汤饼吃了起来。
寻着香味儿,三人总算是找到了巷尾一束昏黄的灯火来,雾气满盈间,一白发黑袍老夫立在锅边,锅中煮着飘散开来的满馅薄皮汤饼。
“真的么?”
滚滚乌江水又埋了多少无边骨?
忘忧水,何尝不是让他来忘怀哀伤的?
听了这句话,刘希内心暗叹了口气,一旁的马绣则是将油纸包往怀塞了塞,用左手抱住,腾出右手抓住吴双儿的袖口,“双儿mm这一说,我也闻到了香味儿,看来这铺子将汤饼做成了一绝来,不然怎会这般的馋人!”
只是随即想起叔父刘寒大仇未报,胸口不感觉更加烦闷,回顾看了眼那道雾气间佝偻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秋风,移步持续往前走去。
“唉……”
“小老儿家有一子,自幼便爱吃这汤饼,以是小老儿常常便会煮上一锅等他返来,倘如果饿着他了,我那死去的老伴儿但是要痛恨的慌。”
三人坐下,老夫将冒着袅袅热气的碗给端了上来,或许是见到吴双儿美目微红,遂拿下肩头挂着的白汗巾,将粗大的手擦了擦,笑着低声道,“小娘子,你吃了小老儿的汤饼,便将不高兴的事情一道被吃了下去,那些难过与哀痛自会消逝不见,今后也必然是欢乐无忧。”
“真是便宜。”
“公子,有汤饼。”
刘希回过首,刚好见老夫转过身,眼中尽是落寞神采,眼角处更是泛着红色。
口中笑着囔道,马绣已经与转头顾望的吴双儿进了巷子,落在前面的刘希自是大步追了上去。
“那你还怎的做下去?倒不如将铺子移到街边去,买卖天然会好生很多。”
带着寒凉的秋风吹来,撩动着柴炭下窜起的火苗儿,也吹散那大锅中不竭翻滚的汤饼。
“一共六文钱。”
马绣将碗中的最后一滴汤汁给喝完,见刘希与吴双儿正盯着他看,不由得低笑两声,“吃完后倒是感觉有些热乎了。”
说道,将桌边纸扇摇开,朗声道,“老伯,结账了。”
没有理睬仍有些不断念的马绣,刘希四周看着,想要寻个堆栈来安息,却俄然见得身边的吴双儿停了下来。
仿佛在守望着甚么,也或许是在等着门客。
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不远处的一张简易木桌旁,刘希将睹物思人的小女孩儿拥入怀中,对着欲上前的马绣摇了点头。
发觉到不当的刘希忙出声打断,可马绣心直嘴快,那里能止得住他,待后其现非常之处时,话却早已经脱口而出了。
提上油纸包,超出来往嬉闹的人群,马绣紧随在刘希身后,问着那已经问了十数遍的话。
沉默了半晌,老夫端着三只碗往着锅边走去,“时候晚了,小老儿也收摊了,几位还是早些归去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