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一怔,正要说话,花吟抢先道:“娘,您这是干吗?”
世人正嚎哭,忽听得有人打锣鸣道,花吟远远看去,仿似皇家仪仗。因前路被阻,仪仗一时半会过不来,有一行十个小寺人先是踏着人群,挤了过来,手中捧着祭礼。到了近前,为首的一挥拂尘,恭敬的言语了一番,花吟听这意义大略是太后白叟家一向身子不好,未免触景伤情,累的病重,被儿孙们拦着就没过来了,特托了婉妃娘娘前来祭奠。这厢寺人才说完,早有聪明的小厮飞也般的跑向后院二门处告诉里头的丫头奉告夫人一声前来接驾。
因着相府府门大开,尚未走出去就见门口跪了一片人,花吟快步走出去,白汪汪看不到头,本来是都城内的百姓看了张贴的皇榜,始知丞相大人“偶染重疾暴毙”,遂驰驱相告,自发来为丞相带孝记念。
“守灵啊,”花容氏抹着眼泪道。
“花夫人……”南宫瑾刚要开口。
花吟讪讪的抓了抓头发,“我这不就是打个比方么。”
南宫瑾一顿,语气带着丝丝凉意,“如许咒本身很好玩?”
次日,头七的第四日,大内总管领着浩浩大荡一行人带来了天子的圣旨,先是一通场面话,再来重点提了句老丞相是病死的,死的俄然,上至君下至民都痛苦的如同挖心,为感念丞相为国为民几十年不辞劳苦,遂追封南宫元为一等善国公,又加封其妻金氏为一等善国公诰命,恩准停灵建国寺九九八十一天,这八十一天撤除头七停灵在相府,余下七十四天,建国寺将不再欢迎香哥,古刹高低,撤除扫洒粗使的小沙弥,一应僧众分坐两班,日日夜夜为丞相超度亡灵。待八十一今后,破土埋葬。
花吟哦一声,跟畴昔看。本日是丞相走的第三日,大周风俗说人死三天其亡灵就要到阴曹地府去了,或被神、佛或神、佛的使者金童玉女驱逐去了,是以这天叫“迎三”又叫“送三”。接三之日,要停止奏吹鼓乐,迎亲朋记念,这日只会比昨日更慌乱,幸亏花吟上一世在宫里伴随过太后几年,后又嫁入烈亲王府二年,大小事件,虽未事事经手,但也见过大的阵仗,并不至慌乱,定了放心,严阵以待,只求不出乱子,别叫外人笑话了去。
而后南宫金氏与兰珠也都过来了,还是南宫金氏发了话,叫花容氏和花吟都去歇着,这事才告一段落。
让她不测的是南宫瑾并未跪在灵堂内,而是站在廊檐下,仰着头也不知在看甚么。
花吟归去后,见南宫瑾还是第一日那副模样,头抵着官柩,跪着,她也没说话,本身找了个地跪着,闭了眼,心中默念佛文。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觉肩上一痛,随即响起小石子转动的声音,她转头看去,只见无踪鬼鬼祟祟的朝这里探出脑袋,手中还捏着一个小石子。花吟悄无声气的站起家,走了出来。她前脚刚踏出门槛,无踪就一把拉住她,将她拖到一边,急道:“主子刚看到烈亲王世子在前殿被吴大人拦住了,吴大人二话不说拔剑就与世子斗在一处,主子恐怕出甚么事,就来请……”
总管无趣,不再多说,宣了旨意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南宫瑾本就站在一旁,闻言冷哼一声,极轻,婉妃本就重视着南宫的反应,听得声儿,心虚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蕉萃,眼窝深陷,嘴唇发白,就跟死过一回般,不由怔怔的多看了一会,眸中隐有担忧之色,乃至还参杂着别样的情感。
夜里,花吟正在库房内查验库存,核算账目,乌丸猛去过了来,说:“你,灵堂去。”花吟眨了眨眼,说:“先等等,我这还没忙完。”乌丸猛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帐本,号令道:“这些交给管家去做,你去灵堂守着。”花吟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独自出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