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嘴巴张了张,只来得及低低的喊了声,“花大夫……”未敢多言。
风雪中,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未曾转头,脚步亦未曾有半分游移。
花吟深深的闭了下眼,前段时候二人一向在暗斗,花吟可谓在惶恐不安中度日如年,前一夜又是那样的撕心裂肺,总算是说开了,下半夜才恩爱了些许光阴,尚未缓过劲来,又闹僵起来,是小我恐怕都经不起这般折磨,蕉萃不支了。花吟整小我半趴在地上,怀里抱着那装有婴孩骸骨的木盒子,只觉头痛,心尖痛,浑身高高攀没有哪处不痛的,心内更是怠倦不堪。
“呵呵……”他嘲笑,“甚么宿世循环,我看就是你心中所想罢了,你是不是一向盼着嫁给凤君默,就算是为妾,也欢天喜地的,只恨不能一偿所愿!”
“再说甚么?你想听甚么?这些年我对你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这冒充的阿谀逢迎我也是累了,既然撕破了脸,干脆就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个痛快。耶律瑾,就你这褴褛性子,我早就受够你了!现在,你是万人之上的王,繁华尊荣;母亲家人聚在,并不是孤傲一人;身子是好的,又无毛病传宗接代,你还要我何为?我如许暴虐的女人,一门心机的只想害你,又不肯生养你的后代,如此弥天大罪,你就算将我做成人彘也不为过,但是在此之前,你先将欠我的都还了我。还不清?那好啊,我们就此割袍断义,两不相欠,通衢朝天各走一边!”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花吟一起跑的急,虽则眼睛肿的看不清路,但宫内她熟谙,就算是闭着眼,凭着感受,也不会跑错路。这内城门还没走出去呢,大海领着一干宫女寺人就孔殷火燎的跑来了,尚未走近就喊了起来,“哎呦,祖宗唉,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随即一挥手,宫女寺人就将她团团围住了。
耶律瑾被她气的青筋乱跳,面上青黑一片,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这些个宫人平常都是贴身跟在大海身边办差的,对花吟来讲也不算陌生了,他们常日只道宫里独一的这位娘娘脾气温良浑厚,善解人意,菩萨心肠,又几时见过她这般霸道,心内只当娘娘是着了魔了,俱都吓的不可,但总管大人没有叮咛抓住她,又不敢上手来拉,只拿肉身来挡。
耶律瑾只愣了一下,几步追上,一把拽住她,喝问,“你去哪?”
花吟头疼欲裂,抱着木盒的手紧了紧,看也不看他一眼,举步超出宫人真就走了。
耶律瑾握住她的胳膊不放,使了大力,眸子仿似淬了寒冰,“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世人经这一提示,纷繁回过神来,只是这位娘娘穿着薄弱,头发也没有挽起,随便的披垂在脑后,乍一看去,踏雪而来,衣袂翻飞,长发轻舞,仿若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普通,待得近了,但见她面上泪痕遍及,神采哀戚,竟叫人止不住的生出顾恤之情。侍卫们唬的不轻,也不敢硬拦,吃紧派人去寻敢拦的人。却也不能就任由她在宫内横冲直撞,只隔了几步远,不紧不慢的跟着。
“咔嚓“一声,耶律瑾将她紧挨着的长案一劈两半,暴怒出声,“我晓得了,我现在可不是晓得了么!”
花吟怒回,“滚!”
花吟也是恨极,怨极,口不择言道:“你还想管我不成?你又有何资格管我?你我尚未结婚,在一起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不过就是轻易的男女罢了!”
大海苦口婆心的劝,花吟就是咬住唇不说话,横了一条心要出宫,这边正对峙着,一道冷声俄然传来,“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