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就是揪住站在她身后正捂着口鼻的傅新。
“咦?你不是才来都城吗?你如何晓得我家小郡主?”
傅新酒水吃到一半,俄然冲出去端茶的梁飞若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好几个月前,我哥曾经从马蹄下救过你的性命。”
这里头正错愕不安,外头俄然闹了起来,有仆人来报,说是也不知谁去报的官,说善堂内有人暗害人道命,差大哥这是拿人来了。
梁老爷子苦着一张脸喋喋不休,花吟却走到那名为常大的人身前,探手朝他的脸“啪啪”打了好几下,大喊了声,“常大!常大!快醒醒!醒醒!”
此时福分洗净了器具,站在门口喊,“三爷!还回不回家用饭了?再不归去老爷和夫人可就要焦急了!”
花吟喝过茶,又大力的拍着常大的脸大喊,“快醒醒!别睡了!天亮了!醒醒!”
梁老爷竟当场吓住了。
傅新已然有几分醉意,闻言扬高了声音道:“我哥那般龙姿凤章的人物,多少都城女子梦寐以求的工具,你竟然说你健忘了?你诓我的吧?”
傅新一怔,低头看了花吟一眼,方才他一向感觉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些,自始至终没将他放在眼里,却不知他这会儿竟跟个小女人似的胆怯畏缩,一时大男人气势冲了上来,朝那几名差役吼道:“大胆!见了本世子爷也不下跪,你们这几个是活的不耐烦了?”
常大嘟囔着应了,因为还认识不清中,声音忽高忽低的乱喊,“别吵!哪来的王八羔子!”
花吟没理,与傅新一同净了手,而后花吟拿了几枚银针封了那人几处穴位,福分则将之前扔进锅内蒸煮的刀具等东西从锅内谨慎翼翼的捞了出来,而后一色的摆开放在花吟的动手。
梁老爷这才惊觉回神,颤着声儿叮咛了一个下人去斟茶。花吟道了声谢。梁老爷哆颤抖嗦着站起家,面如惨绿,喃喃道:“此人叫常大,南街卖豆腐的,年过五十,光棍男人一条,虽无妻无子,却有个上了八十的老母亲,他这腹痛的弊端早就有了,且这几日日趋减轻,上一日还来我这里看过,我料定他也活不过三五日。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再补他一刀,白白染了这倒霉。唉……就不知多赔他母亲些银两这事能不能畴昔,只怕林家得了动静会落井下石,借端肇事……”
一众衙役并堆在外头梁家的仆人俱都面面相觑。
但花吟手快,刀子已经下去,划开了一处肚皮。
麻药虽在大周传播已久,但因用法用量极其讲究,是药亦是毒,稍有不慎,便可要人道命,是以在大周一向被列为禁药。
傅新嘴都没来得及擦,朝花吟胡乱拱了拱手,“花老弟,明儿我再来寻你,就此别过!”言毕就一溜烟没了。
当夜花吟怕梁家没照顾过这类病人,便也没归去,只叮咛福分回家跟爹娘特别是兰珠嬷嬷必然要解释清楚了。梁老爷备了一桌酒水好生接待了她,只不过花吟只用饭吃茶,不沾荤腥酒水。
而那些人只不过是传闻常大被人剖肚了,都过来看热烈的罢了。
梁老爷惶恐的瞪大了眼。
世民气头一寒,都将肠子切了还不吓人?
因为刚动过刀子,门一推开,劈面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差役们“呀”的一声,举了绳索就喊,“是谁开膛破肚害了人道命?速速束手就擒!”
自古“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有权贵压着兵,那就好说多了,花吟见混乱的场面已被傅新厉斥给节制了住,这才上前几步作揖,解释道:“几位差大哥,小弟并不是关键人道命,而是这常大得了恶疾,如果不及时医治定然丧命,我只是为了救别性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