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听着也是这么回事,便也不与先生争了,只默静坐在那边看书。
老头儿又是感喟:“女人有所不知,这不是天灾,而是天灾呀!如果比年的种着地,怎会交不上粮?但是自前几年起,一伙不知从那里来的匪贼袭了村庄,说要屯粮,便把全村的粮食全拉走了,连种子都没剩下。自那今后,哪另有粮可种?”
这先生本呆板如此,上课下课非论启事的必然要定时,不准早退早退。也只要安胆小初见他时那一次使性子似的先走,以后便再未呈现过。此时他们建议在上课时分出去,无疑也是给这先生出了个困难。
小虎子被mm塞了一嘴的绿豆糕,也晓得不好吃着东西与人说话,便只点头以示感激。
“也好!”先生说着还率先站了起来,说:“若把这也当作一堂课,就不知受益匪浅的是你们还是我了。”
“嘻~”安胆小听着成心机,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一下子反应过来以后又从速往外退,恐怕惹先生不痛快。
王本卿点头附和,又问先生:“先生感觉如何?”
安胆小束手束脚的挪出来,下认识的多看了先生几眼,确认他是否不乐意。以后才问:“少爷,叫弱儿出去有甚么叮咛吗?”
安胆小又感觉没事理:“如果遭了匪,可报官让官兵措置了他们。如果没有种子,邻村或临县都有,或买或借的,来年不又攒下了?到时候再还也不迟。”
“女人,若你是这府里的,能不能行行好给我们多舀两碗稀粥?我们爷仨这两天来就喝了两碗,实在撑不住了。”老头儿竟躬身抱拳祈求着她。
王本卿早就瞥见她在那边,现在看她要走,就唤了一声:“弱儿,你出去!”
此时先生正在上课,也正说到流民之事,见杜仲说了,便放下书来问:“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措置?”
老头儿觉得她是插队去拿粥了,还举着本身的碗喊:“女人!碗!碗!”
“好敬爱的名字!”安胆小笑着,看她把剩下的半块绿豆糕递到那男孩儿的面前,不顾他的再三回绝,一个劲儿的往他嘴巴里塞。
“你也说说看!”王本卿就说了这几个字,还瞥了劈面的先生几眼,见他神情稳定以后还自顾笑了一下,便持续拿眼睛盯着安胆小了。
倒是杜仲的一句话引发了安胆小的重视,他说:“又非比年干旱,此处也不是多雨涝能成灾的地界,反而风调雨顺,为何会有流民?”
前头排着队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手里拿了个破碗,也转过身来讲:“乖,这回要到的先给你吃,不哭了啊!”
先生却说:“我倒是看好少爷的说法。”
“厥后,人家见我们还不上,就不肯再借给我们了,还说甚么归正也是被抢去,倒不如不种。我们也说了,是因为报官剿匪才让他们又抢了一次,本年不报官便不会再被抢了。可儿家说甚么都不听,就是不借。成果这地一荒就是三年,半颗粮食都充公过。这不本年官兵来催粮,见我们拿不出,就把地给收了,把家里值钱的也拿了,还骂我们是好吃懒做的刁民。儿子媳妇上去跟他们冒死,便被一刀砍死了……没活路了……”老头儿说着竟留下了眼泪,用袖子擦拭了去,又巴巴的望着那煮粥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