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林氏有些不舒畅,阮元也不想她再累着,便和焦循先道了别,一边渐渐将林氏扶起,回后院歇息去了。
阮元道:“蒋家那哥哥学名鹏年,常日也是一起学习的,学习之余,便和他一起做草蚂蚱玩,蒋哥哥做得可好了。”
但看着儿子一心向学,阮承信也想起,另一件事也近了。便对阮元道:“元儿无需焦急,入官学之前,你另有一件要事要去办呢。”
阮元听杨禄高说李晴山来了,也只好走出寝屋,来到正堂。李晴山看着阮元,道:“元儿,我家里也曾奉养老母多年,颇熟谙些药性。本日便带了些过来,元儿不需客气,就收……”定睛一看,见阮元双目红肿,泪痕斑斑,也晓得了如何回事。
阮元眼看母亲已经救不活了,顿时泪如泉涌,哭道:“娘!娘你快醒醒啊,元儿还等着结婚,等着贡献娘呢!娘快醒醒啊……”
“你说他上课时,先生不在,便做草蚂蚱玩?”阮元点了点头。
林氏笑道:“你不止有学业的事,另有婚事呢。你江家mm那边,上个月来人问了,说彩儿这也十七了,问甚么时候能畴昔迎亲呢。要我看,不如本年夏季,就把礼成了。要不再过得两年,彩儿都快成老女人了。”
阮元看了李晴山所著之书,天然发明本身学问另有很多不敷。固然本身对于八股文,仍然有颇多不满。可对于这位老先生,却已感觉亲热了很多。次日便也如常来李先生家读书。李晴山也一如既往,便如同阮元昨日顶撞本身之事从未产生过。
阮元一边尽孝,一边持续研读各家著作,四书五经渐已烂熟于心,别的儒家典范,如《周礼》、《仪礼》、《公羊传》等等,两年来却也读了很多。有些题目本来不解,在各种典范中相互考证,终究得以通透,自是学业大进。眼看二十七个月垂垂畴昔,这时,已经是乾隆四十八年的年底端。
阮元也安抚父母道:“爹、娘,若只是县试,何必那么担忧?元儿本身学就好,前些天特地在内里看了,书肆里有很多四书文选呢,元儿多看得几篇,天然就会了。”所谓四书文选,便是当代的测验范文。阮承信一贯以为八股文没用,向来不买,这时想到儿子毕竟要过这一关,也便不言语了。
林氏神采垂垂凝重,道:“既然如此……元儿,今后他要想找你去玩,不管如何不要再去。也不成主动找他,可清楚了?”
林氏虽自知体弱,但想着自初春以来,阮元帮手办了很多家事,本身已稍得疗养。这一次又缺人手,便强自支撑,帮着雇来的长工们一起搬家安插。眼看着这天最后一箱家具也已经到了古家巷,便对阮元道:“先生那边学业不碍事吧?来年便要考学,还是早些归去读书为是。”
阮承信轻声道:“你江家mm,也已等了你三年啦!”
阮元在李晴山家读书已有多年,暮年对他各种恶感早已消弭,也已深知李先生心性,知他体贴门生,无微不至,垂垂也将李先生当作了亲人。这时看先生驯良,再也节制不住,便在李先生怀里痛哭起来。李晴山也一边抱着阮元,一边悄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