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忘了?前几日七夕佳节,那一桌甘旨好菜,但是夫民气中的孔府极品啊?既然如此,若不能回报夫人,我心中也暗自有愧,是以几日来多番刺探,晓得这通江桥的许记,乃是这些年来杭州城里最为红火的一家酒楼,是以来这里点了酒菜,也是回报夫人一番美意,夫人可还对劲?”阮元还是如常日普通安闲。
“也是啊,这边通江桥,传闻几十年前尚无如此繁华气象呢。”阮元笑道:“可这家许记确切与众分歧,此中菜品,这一两年来,听闻早已超越了清河坊的那几家老字号,夫人如果不信,无妨先咀嚼一番,如何?”
阮元也赶紧行礼,道:“许先生客气了,这饮食之事,原是先生酒坊精制而成,若因我是学政之故,便要将酒菜开支尽数还我,那也太对不起你酒坊当中这几位良庖了。但是我见先生样貌,仿佛也是读书应举之人,却为何要在这里开这酒坊啊?”
阮元听着也有些猎奇,问道:“里堂,是甚么高朋让你这般神采啊?”
朱珪道:“伯元,你方才所言,乃是入药的鸦片,我也曾听医者说过,鸦片利用适当,确有平静止痛止咳之效,可一旦过量,服药者便常常似服了麻药普通,四肢手足,皆不得动,平常去处,大有不便。更有甚者……鸦片服食极易成瘾,有些人服用一旦过量,就会不吝百金求购,只为悠长服食。是以有经历的医者,即便用药时需求用到鸦片,也定然慎之又慎,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孔璐华再尝过这两道菜时,只觉烧肉浓香中又带有一种甜气,烧鸡更是新美味美。想来这江南风味独到之处,不但能够与孔府名菜平分秋色,乃至犹有过之。她本非吝啬之人,只是之前从未出过孔府,对其他名菜所知未几,这时自发几道江浙名品自做工至口味,无不让本身佩服,心中也就豁然了。看着阮元,不由得相视一笑。
“我问过了,是现任的两广总督,朱珪朱大人。”焦循喜道:“我晓得,你当年取录举人的江南乡试,座师不就是朱大人吗?眼下他就在府上等着你呢!听上面人说,朱大人此次入朝,说不定就要拜相了,朱大人也是晓得你在杭州,这才特地折了过来,说要好都雅看你这个好门生呢!”
过得半晌,忽听得酒楼下脚步仓促,似是有一人走到了阮元伉俪这间房门前。此人却也端方,立在门外,一时不便入内,看他身影,在门外见礼过了,道:“叨教这房中的高朋,但是本省学政阮大人?后学这家酒坊,本日竟得蒙阮学使帮衬,真是三生有幸。”
“夫人有所不知。”阮元也自笑道:“我仕进第三年,就升了三品,家中人丁也未几,是以积储还是有的。并且我自幼家道便不余裕,平常用度,能省则省,都风俗了,这一顿饭倒也不是难事。只是夫人的平常饮食,却让我一时也节流不下来了呢,之前家里每隔三日,便有一日蚀粥,自从夫人进了家门,这也都好几个月没尝过一次粥了。”
“食粥?粥有甚么好喝的,家里又不缺米,在曲阜的时候,除了抱病,常日我向来没有吃过粥的。再说了,就算按夫子的饮食体例,隔三日就要食粥,又能省下多少米来?把你省下这些米卖了,还不敷你编书的零头呢。夫子,不要再用俭仆的名号自欺欺人啦!”孔璐华对阮元这类说辞,实在不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