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夏季,阮元又一次开端了鲁西南的督学之旅,院试是三年两次,故而曲阜此时持续两年都要测验。此次钱大昕也想着去曲阜看看各种金石古器,便与阮元一起同业。
“你可得了吧,阮学使取录生员,向来不看你八股文写得如何样,就你写的文章,轻浮踏实,阮学使能看上你?有这工夫恋慕人家,还不如快些去把《十三经注疏》拿出来看看呢!”
武亿又道:“若阮学使再入都城,与和珅同事,却待如何?”
阮元道:“当今圣主在位,以六十年为数,阮元当经心相佐于新君。”
武亿又转向阮元道:“阮学使,既然学使对我这般看重,又有辛楣先生和里堂信赖于你。想来……想来我之前倒是错了,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可我却另有一言,想请阮学使答复于我。此处上有彼苍,下有铁公神位,又有我等三人共鉴,还烦请学使说出实话。阮学使,你眼下做得是学官,政事参与未几。可我却要问你,若你有一天,得以入六部,预秘密,亦或皇上信赖,诏你入军机处参决天下大事,又或你今后做了宰相,你却待如何?且将你眼下的设法,一一说与我听,可否?”(按清人普通将大学士称为宰相,此处武亿所言亦是大学士。)
“方才听衍圣公说过,他姐姐尚未婚配。伯元说是要为夫人守灵三年,这也有两年畴昔了。这世侄女仙颜过人,才学看来也不错,想来和伯元也是……”
乾隆五十九年,阮元在山东的督学获得了朝野的分歧承认,他悉心提拔贤才,取士文实并举,又兼多加延请名流入幕,一年之间,名誉大增。乾隆在都城里对他颇多答应,府县中的生员也对他奖饰有加。
侍女又惊又怕,在阮元面前跪了下来,哭道:“阮学使……我,我不是用心的……天哪,这好多点心……蜜斯看到了会骂死我的,阮学使,我……真的对不起……”
“这……阮学使,你有所不知,我之前说错了话,蜜斯才罚我来这里送茶点的。此次如果再被蜜斯瞥见,我……我……”侍女竟然又哭了起来,这时阮元才想起,这侍女非常脸熟,仿佛在孔家后院,沂水之畔,有孔璐华的处所都见过她,听杨吉所言,这侍女仿佛叫莲儿。
武亿听着本身旧事,心中天然也荡漾不已,暗自回想阮元那幅挂在墙上的墨迹,行笔连贯,绝无滞涩,可见写字之人是心中至心佩服铁铉这类忠义之士。既然如此,他也定然不会至心依拥戴珅。但是当年旧事,却还是不肯信赖。又道:“阮学使,你记得鄙人当年为官之事,鄙人天然该当感激。只是,你当日京中之事,却又要如何辩白?你老是去过和珅府上,这一点我没记错吧?”
“阮学使,老爷让我送些点心过来。”俄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阮元天然不在乎,只道:“无妨,送出去吧。”
孔璐华听钱大昕如许一说,却也有些难过,想着他毕竟年龄已高,不当如此忧愁。俄然想起一事,道:“‘后代闾里之妇,或其夫淫酗凶悍,宠溺嬖媵,凌迫而死者有之,准之古礼,固有可去之义,亦何必束缚之?使其过不在妇欤,出而嫁于乡里,犹不失为善妇,不必强而留之。’钱父执,这一番话,父执不顾陋儒‘失节’之语,为天下受凌辱的女子号令,令人知失节与否,本不当与人之脾气相悖。小女读父执答问,此语铭记于心,想来此番见到钱父执,是该当对父执伸谢才是。”
听到阮元的名字,孔璐华脸上却俄然一红,道:“父执,这……这阮学使的事,就不劳烦钱父执了。小女客岁也曾见过阮学使的,学使他……别人很好,诗做得也好……父执,眼看今每天也不早了,如果父执累了,小女送您归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