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你等不必行此大礼。方才经验他们,只是因他们出言不逊,此中究竟如何,我还需持续详查。如果你等也有欺瞒之语,本部院一样不会包涵,晓得吗?”阮元对几个保丁说道。实在方才他痛斥张贵也并非仅仅出于义愤,阮元天然清楚,本地保甲当中,多有四代之前原为贱籍之人,这些人本来就在海滨备受逼迫,一旦办理不善,便极易背叛投奔海盗,是以这时以张贵家人出言不逊为由保护保丁,也是为了保丁们能把这件事传开,让疍户、丐户出身的保丁能够加强对本身,对保甲防务的信心。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不解。”阮元忽道:“我部下刺探动静之时也不测听闻,你固然是本地生员,却热中于出游之事,这台州一府,你每个县都去过,南北温州、宁波二府,听闻你也多有涉足。并且他们去了别的府县刺探你的环境,还真有很多人提及你为人慷慨,能解民困,值得订交啊?我看你不过一个镇上生员,为何兴趣如此遍及呢?”
“这……中丞大人公然是明察之人啊……”叶机游移半晌,终究决定不再坦白,笑道:“不瞒大人,鄙人四代之前也是贱籍,只不过鄙人是金华的九姓渔户人家,先曾祖出内行商有了些产业积储,想着让后代进学,以兴家业,是以迁到了台州这边,特地出了钱嘱托县里官吏,将户籍改成平常商籍。小人想着,不管渔户丐户,都是这里受大户欺负的人,那常日能照顾的就多照顾一些,以是一向和他们走得近些。家中多有行商之风,小人爱好出门走动,也是家中耳濡目染之故。”
公然,五今后巡抚行辕便对叶机与张贵相争之事做出裁断,张贵身为总保,不但不思练习保丁,反而强使保丁为自家兴建房宅,着马上肃除总保之职。生员、总甲叶机精通练习之法,在蛟湖镇颇得民气,着升为总保,总管蛟湖镇以下各村镇保甲练习之事。
“这……中丞大人爱民如子,鄙人真是非常敬佩。”叶机道。
检阅过保甲以后,阮元也特地聘请了叶机,让他前去海滨临时行辕当中一叙。
“如此也多谢中丞大人了。”叶机再次拜道。
“出外游历,却也无妨,眼下江浙名流,一样多有四海游幕之行,你这番行动我看来也并无不当。”阮元仍然非常安静,又道:“但另有一事,你可否直言于我?你辖下保丁,祖上是丐户的人远比其他总甲要多,而我查过你县中籍贯,你家四代以上,便即含糊不清,言语寥寥,这却又是如何一回事?”
“我天然不会轻信于你。”阮元笑道:“实在府衙那日,你等拜别以后,我便遣了亲信佐杂,前去这蛟湖镇刺探动静,同时又差了几名兵士,便装来此扣问民风。以是张贵身为总保,虐待部属,你虽名为生员,却多识战阵之事,保甲应对有方,这些都是我的部属查出来的,却不是你奉告于我,我便信赖了的。”说着,阮元也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叶机虽看得不算细心,却也模糊看出,此中有“叶机治下严明”之类字样。
叶机听着阮元将他行迹一一言明,也不由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