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恒瑞却道:“东甫,这去信之事,也不劳你操心的,阿哈对这边兵事地理,都还算熟谙,明日阿哈自修书一封,给兰州那边送畴昔便是。但是……松大人一定会及时出兵与你照应啊?”
“阿哈这是那里话?松大人夙来廉洁洁直,是以皇上才授了他陕甘总督之职,莫非出兵之事,他还会谢毫不成?”那彦成听着岳父之言,也是一时不解,想想恒瑞做将军镇守方面,实在还是和珅保举,而松筠向来与和珅不睦,对岳父的疑虑,不免也多了几分。
“拖到明日,那就迟了!”不想陆有仁竟如此说道:“那大人,下官所禀之事,半晌也迟误不得。就在刚才,大人的两位长随到我藩司衙门,通报了支用粮饷事件,这粮饷之数,下官想问个清楚。按您这两位长随上报的数字,统统开支以银为计,那大人此番西进,每马甲一人,需每日支银一两五钱,步甲一人,每日需支银七钱。那大人,你此番带来兵马,马甲有一千八百人,其他是步甲,是也不是?”
“既然如许,我……”那彦成听了岳父这番话,倒也不肯再行谦辞,只好取了些面与羊肉,尝了几口,公然是面片香辣过人,羊肉甚觉爽口。对恒瑞先前的防备之心,倒也放下了一半。又道:“阿哈,这顿饭,是该感谢您才是。可进兵之事,我感觉迟误不得,我此番带来五千人马,阿哈这里,这旬日内,还劳烦点出三千人,作为后队,至于延绥镇、兴汉镇,就劳烦台中丞去通报一声,各出一千兵马与我军同业,我军有了上万人南下,即便汉南老林阵势再险,那高2、马五毕竟人少,想来一举擒之,不在话下。”
那彦成还未答话,台布却抢先道:“陆藩台!你直闯我等酒宴,也未免太不知礼数了吧?那大人本日中午才到了西安,袍服未解,征尘未洗,你怎能这个时候,就前来叨扰那大人?还是尽快归去,其他要事,明日再议吧。”台布与恒瑞干系并不深,但毕竟官品资格都不如恒瑞,只得居中圆场,制止恒瑞和那彦成相互交结,最后倒霉于己。
却不想这番心机,恒瑞也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忙陪笑道:“东甫,你这就有些多虑了。实在你别看阿哈之前与和珅有些友情,眼下皇上亲政,曝和珅二十大罪行于天下,这和珅作歹多端,人尽皆知。阿哈转头想想,也只是当时一时胡涂,错信了他,本想着那很多罪过,只怕也有无中生有之事,谁知都是真的啊?阿哈也晓得,松大人之前夙来不拥戴珅,你看起来,他和阿哈不是一起人对吧?现在早就不一样了,皇上亲政,这福宁贬了官,宜绵、永保撤了职,谁看不出来,再不为皇上效力,就是死路一条啊?以是阿哈与松大人早已尽释前嫌,共同经心王事了。”
“东甫,实在你来之前,已经立下了大功,你却还不晓得呢?”恒瑞笑道:“要不是火线晓得你这边带了精兵前来,对先前剿匪无功深感忸捏,他们如何能就这短短一个月,就在火线搏命作战,阵斩匪首呢?照我看,那张汉潮被敞亮将军诛杀,一半的功绩在你身上啊?以是本日你也不要谦善,你面前这统统,都是应得的嘛。”
“但是这位广御史,在四川的所作所为,却实在有些……有些不知轻重了。”没想到台布续道:“传闻这广兴到了四川,凡是军需调剂,出兵围歼阻截之事,不管他一个三品御史能不能参与的,他都要插上几句话才行。这四川境内,阿大人是成都将军,魁伦大人是四川总督,论品级哪个不比他高啊?每日调兵遣将的军议,竟是不经他一个三品御史之手,就似违了皇命普通,这还了得?更有甚者,传闻魁大人那边,那广兴还数次畴昔讨要令箭,自凭己意运送军粮。那大人您说说,这四川战事,究竟是要由何人做主,莫非将军和总督说的话,都不算数了么?莫非军粮调剂这般要事,都仅仅是一个副都御史,便能够决定的吗?当然了,下官天然不敢对那大人有甚么定见,只是直省之事,与京中所料想的,实在大有分歧,那大人办事慎重些,下官看来是无益无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