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和珅用于调兵的捏造圣旨,外送的同谋手札,也在这时被嘉庆悉数焚毁。从大要上看,就如同和珅仅是因二十条大罪被弹劾,随即嘉庆告诉各路兵马将其拘系,最后查抄产业,议定其罪普通。
那彦成也笑道:“伯元就不要粉饰了,你在南书房的事,皇上是与我说过的。实在当日我大爷的事,我过后想来,也只要你能想出这般周到的战略。我那日早上入朝,还同额娘和夫人一起,想着如何能让大爷不与那福长安为伍。谁知到了早晨,这圣旨已然下了!要不是皇上身边有个对我家家事非常熟谙之人,可办不成这件事呢。”
就如许,朱珪入南书房东持朝政之事就定了下来,南书房本已有阮元在此中办事,嘉庆又临时让满人詹事英和,汉人詹事潘世恩等人入南书房值班,本身坐镇南书房亲决要事。一时之间,表里奏报俱先经过南书房,待嘉庆与大家商讨定了,再发往军机处和六部详加议决。
乃至……万一有一日嘉庆不再信赖本身,这些事再被翻出来,莫非在别有用心之人眼中,本身就不是“谋逆”了吗?
“臣恰是此意,对和珅,只此二十条大罪便已够了。”阮元道。
“军机处就先把重点放到火线战事吧。”嘉庆道:“朕初亲政,对军机处之事也有些体味。和珅当国这些年,特别最后几年,多少火线战报,各省奏表,都是朕与皇阿玛未见,而军机处先观后奏的?朝纲如此废弛,如果朕直接任用军机处,只怕和珅留下这些黑钱,也要被一一担当下来了。以是朕想着,就先将表里奏报,集合在南书房,待你等与朕一同看过了,再将此中要紧之事发入军机处和各部,只要如许,军机处才气记着端方,才气不再出第二个和珅。不过教员也存候心,侍郎阮元已在南书房供职数月,有他与教员一同办事,朕信赖你们,教员于公事上也自能妥当应对。待统统法纪规复有序了,朕再去军机处主持大计。”
“但说无妨。”嘉庆道:“朕观皇阿玛所保存《起居注》,皇阿玛即位之初,朝中重臣,皇阿玛也是日夜不竭,悉心咨询的。朕初亲政事,天然也有思虑不当之处,还就教员勿怜惜于言辞,将教员所思所见之事,尽数奉告于朕才是。”
“别的,议罪银之风,始于和珅,最为不经。和珅当国,督抚疆臣多有贪纵枉法,赎银抵罪之事。此贪渎枉法之本源,皇上清除朝政,不成仅罪和珅一人,而不顾和珅妄行之制,皇上既已亲政,还请尽早昭告天下,拔除议罪银之弊。”朱珪道。
嘉庆看着阮元,一时仿佛也有些不舍,笑道:“阮侍郎,如果这和珅的谋逆之罪成了,你居中策划,一举破了他这诡计,你说说,朕如何能够不给你封赏呢?你是想本身入仕不过十年,便已是侍郎,朕再封赏,就只能赏你一品七卿了吧?朕看来却也无妨,皇阿玛初即位之时,傅文忠公二十六岁就封了尚书,二十七岁就是大学士了。但文忠公德足以治国,才足以平天下,皇阿玛有了文忠公辅弼,才有了大清全盛气象啊。你本年都三十六了,封个六部尚书,朕想着也无妨吧?”
“求言以外,皇上亦当以宽驭下,于上言之人,虽言辞或有不当之处,亦不当惩罚。不然官民必定慎之又慎,也就不会进言了。特别是官民士人之间,吟诗作文,乃是常事,此中虽偶有不敬之语,亦无关乎社稷,还请皇上从宽处断,诗文揭露之风,不成再长,实在……”朱珪当然清楚,诗文犯禁之事,大半与和珅无关,反而是乾隆决计为之,这时言及于此,已然触及乾隆之过,是以一时不敢再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