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溶洞不远时,他俄然听到草丛里“嗖”地一响,一只灰兔窜出来,跑去另一边草丛。
独孤伽罗心头一震,怔怔地昂首,看着他的侧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明显记得,那溶洞里放的是竹制的长箭,杨坚带去的也是长箭,那这精钢短箭是那里来的?她俯身捡起,细心去瞧,见那箭头还沾着丝丝血迹,竟然还没有干透。
宇文会挑眉,张扬大笑,轻视的目光掠过他,并未几理,仍向杨忠扬声道:“随国公,停滞缉捕重犯,你们也是要谋反吗?”
三言两语之间,杨忠劈面前情势已经了然,淡淡道:“既然没有科罪,独孤伽罗就不是重犯,何况她并不在我府上!”
她还想再说甚么,只听脚步声响,牢头陈州快步向这里而来,看到杨坚,低声道:“杨公子,晋国公府的人已到前一重天牢,你们不能久留,快走吧!”
伽罗被他拖得一个踉跄,这才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如何了?”她看看四周,又问,“这是那里?”
杨坚大喜,抛下坚果,弯弓搭箭对准兔子。
独孤信赶紧点头,抓住他的手,诚心道:“不!杨坚,我不要杨家为了我冒险!只要你承诺我,照顾好伽罗!”
随国公府府门敞开,前院里火光透明,前厅阶下,杨忠负手而立,望着率兵直闯进府的宇文会,冷声道:“宇文公子重兵闯府,不知有何贵干?”疆场老将,气如山岳,不动不怒,凛然成威。
杨爽急道:“那如何办?”
独孤伽罗微微抿唇,心底悄悄沉吟。
杨忠点头,沉吟道:“大郎这会儿都不见返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杨家与独孤氏联婚,明天赋是纳征的日子,杨家还沉浸在一团喜气里,突然听到这个动静,杨忠心头一震,神采变得凝重。杨瓒、杨爽也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杨忠嘲笑一声,点头道:“既然还未曾鞠问,就是未曾科罪,宇文公子为何一口一个‘重犯’?”
想到这个能够,伽罗心头俄然一跳,赶紧借着草木的保护,向声音来处摸去。她方才走出不远,借着晨光,见前边草丛里寒光暗闪,畴昔一瞧,竟然是一支精钢短箭,心头更是一紧。
“父亲!”独孤伽罗点头打断他,决然道,“只要能为父亲沉冤昭雪,女儿不怕辛苦!”
伽罗听到,一把抓住独孤信,哑声喊:“爹……”内心万分不舍。
杨瓒不敢担搁,承诺一声,拔腿冲出府去。
杨坚不睬,只是拉着她快步而行,隔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我杨坚护定了你独孤伽罗,任谁都没法窜改!”没有蜜语甘言,没有铿锵誓词,却说得果断非常。
杨坚也恐怕迟则生变,拉着伽罗跪倒,向独孤信叩了重重三个响头,低声道:“请岳父大人保重!”随即将牙一咬,拖起伽罗,起家就走。
杨坚与他深深对视,竭诚点头:“岳父大人放心,伽罗是我杨坚的老婆,杨坚此生,必会护她全面!”
直到走出溶洞,她才看到山坡上竹林里仿佛有人影明灭,侧耳谛听,模糊有人声传来,却听不出是甚么人,更听不清对方叫唤些甚么。
“伽罗!”独孤信点头,低声道,“杀人轻易,除奸难,你已经不小,今后也不再有父兄为你担待,凡事你要三思,不能再鲁莽!”
杨忠断声喝道:“你敢!”
只是这溶洞奇石遍及,反对了视野,并不能看到洞外的环境,伽罗只能绕过奇石,谨慎地靠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