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偷偷看向金台之上阿谁自始至终都安闲淡定的人。他的唇角时而出现一丝和煦的含笑,聆听臣下奏事时,专注的神情当中又会伴着一抹思虑之色。他身上有一种天成的帝王威势,令人见之即觉仰之弥高。但是那种暖玉一样的温润气质又极好地消解了些许间隔感,令人莫名想要靠近。
众臣愣愣空中面相觑,王恕也是一怔。
“挺好的,”沈琼莲想了想,不由勾唇笑道,“就是有点怕人,还老是啄笼子。”
“不必了,”绿绮俄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掀起眼皮看她,“你感觉薛姑姑那样的人,会准我的假么?”
漪乔无法,只好叫来平时卖力喂羞羞的宫女,将它硬生生地拖走了。
他唇角出现一抹和顺的笑意:“如果乔儿输了,就要承诺我一件事。如果我输了……”
焦尾看看硬挺挺地站着跟薛芸对峙的绿绮,内心焦急,踌躇了一下,怯怯地出声打圆场道:“姑姑,绿绮她……”
焦尾看看绿绮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药碗,俄然大喊道:“哎,绿绮姐,你还没喝药呢!你要去做甚么呀……”
他现在对张家两兄弟都是小惩大诫,不过哪天他们如果然的捅了大篓子,他也不会轻饶了他们。
一阵北风蹭着脸颊刮过,将漪乔从本身的思路里拉了返来。本来便要上前劝她的尔岚见状,顺势道:“刮风了,娘娘谨慎着凉,要不先回宫?”
“嗯……也没甚么了,就是前阵子又旌表了一批孝子节妇,此次又是很多,有孝子五人节妇十人呢。”
固然她一样不屑刘吉的为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切是个有才之人。
漪乔回神,笑道:“我在想,今儿个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可真是稀客。”
朱祐杬沉默了半晌,才讪讪地笑笑:“这不是隔日就要出府了么,明日又是皇祖母的寿辰,怕顾不过来,就想在出府前再来拜见一下皇嫂。”
“外戚之事朕自有分寸。至于纳妃,朕已经说过,不宜遽行,”祐樘见王恕又要开口,抬手表示他噤声,扫视群臣,敛容扬声道,“朕固然即位三年,但其实在做的大略都是整饬朝纲、肃除弊政、稳定国势这些事。眼下虽稍有转机,实则还是诸事未平。众卿觉得朕缘何如此慎重地对待吐鲁番之事?除了想少些战事以外,另有一个启事就是现在我大明底气尚不敷。当然,这不是对吐鲁番而言的,要对于吐鲁番是手到擒来的事。可如果再加上一个鞑靼呢?”
“陛下,吐鲁番使团之事既然已经有良策应对,是否也应思虑一下内事了?”出声的是吏部尚书王恕。
但是不管如何,当年阿谁小男孩算是长大了,乃至已经快娶媳妇了。自他那次提示她重视万亦柔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遵循这里的时候来算的话,已经三年多了。漪乔俄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受。
这句话放在老朱家的人身上特别合适,但也有所不同——像是祐樘那样少大哥成的,更多的是因为打小就薄命到大,跟吃了催化剂似的,生长的速率特别惊人。而相较之下,从小得宠又没经历过甚么大风大浪的,就还在普通范围内。比如说,朱祐杬。
她看着绿绮一副不觉得然的模样,又是一阵感喟。
“立室?我都不晓得将来的王妃是甚么样的,”朱祐杬望着漪乔,淡淡笑道,“我看,像皇兄皇嫂如此情深的一对伉俪,怕是天下都难找出第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