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还是个来源不凡的美人。”
“天然是用汪先生的方剂。”
漪乔甩甩头，压下狼籍的思路。
身为女子，她不得不羡慕当今皇后，到底何其幸哉才气得嫁如此用心一意的夫君，莫说原应坐拥美人三千的天子，便是平常百姓家，能做至如此也足令人称叹。
漪乔浅笑点头。
只是，不知那儒生口中的神医是否名副实在。
漪乔微讶。她昨晚听祐樘说，书院流演至现在，其风已越加野蛮，百泉书院和大多数申明赫赫的书院一样，学风开放，师生来去自在，连山林布衣之士亦可入内闻道登讲。她本来还将信将疑，现在倒是不得不感慨明朝书院民风之开通。她转念一想，心道这或许这也和弘治朝文明繁华书院兴建大盛有关。
只是，沈琼莲此时倒是完整舒悦不起来。
陈桷顿了顿，道：“她一个女子，在这书院里天然惹人谛视。”
上元那晚，柳典宾走后，她深思很久，倒是想通了一些事。
这马车不但甚为宽广，减震结果也极好，几近感受不到颠簸，她这一起都睡得非常安舒。
漪乔惊道：“不是……不是收回来了么？”
漪乔按了按眉心。命两名锦衣卫先退归去。
漪乔正跟在那典谒身后观景，却不想俄然冲出来两名儒生，一追一避间竟朝着她这边撞过来。随行的锦衣卫当下便是一惊，空动手的两人闪电般掠畴昔将那两名儒生重重推搡在地，乌青着脸大喝：“猖獗！”
现在，她狼籍扰杂的心境渐渐沉淀下来。此番话并非拥戴阿谀之语，而是她的至心话。她对皇后并无成见，心底里也以为她确配这国母之位。
她常听祐樘感慨，他这位恩师不但是个不成多得的治世能臣，更是学坛的鸿儒巨擘，一篇一咏，皆流播四方，脍炙人丁，门下弟子无数，主操文柄，为蔚然大宗也。
老者气得神采涨红：“你行医不超十载，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儿罢了！不过有了些奶名，就敢如此口出大言！说到底，老朽还是你的前辈！”
汪机面色一沉：“丹溪‘阳不足阴不敷’之说，前者指卫气，后者为营气，谓人之天赋，而非论治阴虚之病。世人却多将阴常不敷之说奉为圭臬，凡百诸病，统统主于阴虚，而于甘温助阳之药一毫不敢轻用，岂理哉？前辈人云亦云，草率施治恐会贻误病情，枉送性命！”
得知祐樘在思政轩批阅奏章，漪乔便临时没有去滋扰他。她去逗了会儿儿子，又吃了些点心，随即召来尚服局的司饰女官们筹办香汤和一应盥栉器具。
“你方才就是在想哈密之事？”
“提及来也是不巧得很，鸣治先生因家中突生变故，前日刚回了浙江故里，”副山长的目光在书箧上定了定，面露难色，“藏书楼里的文籍只准在本院阅览，如果外借，必须山长亲身点头，十几年来端方一向如此。况，鸣治先生本身便富于藏书，这院内藏书楼里的典藏，有半数都是出自他的私藏。夫人虽诚意实足，但欲外借不说，卷数又过于大宗，老夫实在是难堪。要不然……夫人留下府址，等鸣治先生返来应允了，老夫派人将夫人要的书送到府上，夫人到时再给抵押，不知夫人觉得如何？”
祐樘对于当初给他做过东宫侍讲的刘健、谢迁和李东阳三位先生一向都甚为礼待正视。三位先生里，资格最老的刘健已经入阁，剩下两位可称替补阁老。
漪乔眼睛一眯：“就是去勾搭小白脸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