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喊的就没说的了,说实话,好长时候听不到您喊主子崔不响,主子这内心,还怪想的。十主子,您今个如何这么闲在,上这玩来了?”
几名流兵搬来屋子里的太师椅,让赵冠侯等人坐下,又沏了茶,十格格小声道:“这个大肚子顶不是个东西,珍妃固然我不喜好,但好歹也是万岁的妃子,一进了永巷,就被他搜去了金饰新衣,的确是奴欺主。我如果不来,你还压不住他,如果阿玛不当权,他怕是也不怕我。等我找个机遇不好好清算他,让他晓得我的短长。”
来人的年纪也已经不小,又高又胖,隆起的啤酒肚,如同怀胎女子。头上四品顶戴,脸上不必,恰是宫里那位二总管崔玉贵。
“十主子,您这话一说,主子成了背主忘恩的小人,那不就该天雷劈了去?您到甚么时候,都是主子的主子。既然您都来了,那另有甚么好说的。赵大人说的也是,方才是主子没有想全面,这段日子您是晓得的,事情太多,脑筋都被搞的乱了。现在沉着下来想一想,倒是这么个事理,从速的抄家,从速的交差事。宫里也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主子去做,在内里迟误大了,老佛爷那边,也是没法交代。”
“那就对了,我一猜你就是内行。我可奉告你,这差事是太后的旨意,查抄的财物,皆要造册入宫。我的人没到,你的人,如何就先出来了?这如果丢点甚么少点甚么,这个沉重你担待的起么?我这还没到,你们这就脱手了,不成,这差事我接不了。我怕是已经有很多东西丢了,你们这几百人可都别走,我得挨个的搜。”
“那如果我喊的呢?”
“滚起来发言!我明天来可不是玩来了,是看你们的公事来了,你不是说谁保他么?我保他,你看行还是不可?”说话之间,十格格来到赵冠侯身边,手紧抓着赵冠侯的胳膊,眼睛紧盯着崔玉贵不放。如同猛虎,即将下山扑食。
赵冠侯看看存折,脸上神采淡然“二总管那里话来,大师既然是一家人,如何能不相互谅解。比及您甚么时候想取这笔款,派人找我,我带您去取。这内里,总得有个证人,大师才好放心。”
赵冠侯一笑“二总管,话不能这么说啊,弟兄们是受命办差,天然到处所就要搜。再说这事件早不宜迟,张阴恒和阿尔比昂人友情最好。待会如果窦纳乐爵士一到,为他说几句话,你说这家咱是抄啊,还是不抄啊?只能先弄个木已成舟,让洋人说不出话来。至于说私藏夹带,我保了,这事不会有。当众搜身,这让弟兄们的脸往哪放。”
崔玉贵不像李连英,对于西欧的事物贫乏体味,像这银行,就更没传闻过。一听到保密两字,面前一亮“赵大人,你说的保密,是指对普通人保密,还是对谁都保密?假比说如果老太后下道懿旨?”
但是最贵重的东西,想必是放在那几个保险柜里。这东西是西洋钢铸的,上的是暗码锁,官兵拿了刀劈了两下,崔玉贵就急道:“别乱劈,万一把内里东西弄坏了,谁赔的起。这事,我看得找洋人技师,他们手巧,也许能把这玩意翻开。”
自李连英以下,宫中就数崔玉贵权势最重,他与李连英沾亲,并且还是个长辈,李要喊他一声表叔。但是在位分上,反倒是李于崔之上,差事上,崔玉贵只能猜出慈喜想做甚么,然后去做,李连英却能在此以外,对太掉队行规劝指导,一如虔诚练达之老总管与主母的干系,比起崔又胜一筹。是以崔玉贵对李连英,实无甚么好感,更多的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