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于马家堡愣住,一行人下车以后,先到了法华寺。此时官员进京,要么是住会馆,要么就是住寺院。法华寺处所开阔,乃是一处宏伟的禅林,进京官员中,很多人都情愿在此做第宅
对于十格格离经叛道,袁慰亭早有所闻,听到她逛窖子,倒不至于诧异,但也绝对不会参与,连连摆手“袁某家有爱妾,可不敢在外胡为。再说有冠侯在,他与他义姐说句话,愚兄的这点髯毛就要遭殃,兄弟你可千万不关键我。”
十格格见他不去,也就不再勉强,而是提及其他。他们坐的是雅间,但是也能看到,内里来往的人极少。十格格摇着头“若在昔日,这个时候这里早就起满坐满,就想吃这瓦块鱼,也不必然有。可现在么……门前萧瑟车马稀,我们这类门客,未几见了。”
袁慰亭对于故乡菜自是极故意得,坐定以后,叮咛一句要宽汁,未几时一盘先煮后煎的细面条便奉上来,袁慰亭一便以卤汁拌面一边道:“这里的鱼味道做的,比故乡还好,爽口开胃,十弟找的这处所,倒是合我的情意。”
“以厘金为例,如果不收厘金,我们的右军就要喝西北风。这些事,上面的人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讲事理,却看不到实际。他们看的在那”袁慰亭用手指了指火车车厢的厢顶,随后又一指脚下“但是我们总要站在地上,看不到空中,又如何站的稳?以是天子的电谕履行不下去,内心便会焦急,这一急,就想着要抓兵权,但是这么个搞法,是要出乱子的!眼下我们大金要的是歌舞升平,最怕的就是出乱子。洋人就在我们身边,内哄一升,外侮必至,到时候我们哪个不是罪人?”
“不,这不是钳制你,而是钳制我。你的一个炮营,差未几能顶我部下一个翼。仲帅,这是对我不大放心了。重新农到马家堡,沿途驻扎的是程功亭的武卫前军,董五星的后军,也要进京护驾。那群匪贼都能够进京,偏不让我的右军进京,这不就是防着我真的是新党,与仲帅难堪么?让你跟着我,就是当个耳目,看看我跟甚么人见面,又在想一些甚么,我……很难啊。”
“没体例,仲帅固然支撑办新式书院,又与林日升有手札来往,但是在万岁眼里,认定他是保守派,天然不肯加恩。姐夫曾为强学会捐款列名,想必也被万岁当作是新党,是以引为奥援。”
袁慰亭当日曾拜入庆王门墙,以庆王为师,是以庆王后辈与他以兄弟相论也是平常。十格格既然做了男人打扮,袁慰亭也就装做胡涂,将他当男人对待,称呼着十弟,让他坐下。
“那贤弟尽管去把冠侯拉下水,愚兄用过饭,就先回寺里,与方丈谈谈佛法。法华寺乃是古刹,方丈必是佛门大德高僧,我想请他相一相面,测测出息,去了小班,再去找大师,这与佛不敬,不能做。”
“是啊,确切是不大好,官也骂,民也骂,读书人也在骂,就听不到多少人不骂的。那些翰林们,借了京债,本来就想着比及放考时还,这下改成了考策论,连翰林本身都不晓得如何当考官,又如何还的起债,被借主堵门的翰林们不知有多少。另有那武科,弓箭枪刀,考生在家便可习练,这枪炮,让他如何练法?总不成让老百姓本身铸炮买枪吧。更别说洋枪口径、格式分歧,滑膛线膛,燧生机绳,用甚么枪当标准都不晓得,如何开科。”
袁慰亭哼了一声“若这笑话是真的,这个康或人,便当真可杀了。戋戋一六品章京,敢妄议杀一品大员,怪不得人们叫他癫康,当真是个疯子。大金国势陵夷,民穷国敝,法是应当变的。但是总要用对了人,如果用个疯子来主持变法,不啻于为病人请来个庸医,再以虎狼之药,那便是要谋人道命。万岁此次用人,真的是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