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子，这口剑是我废了很大心力，从龙泉一名订交多年的老友那边求来的。这是他的传家之宝，等闲不过借，幸亏我当年曾救过他的性命，拯救大恩，总不能不报，再者，我们做的也是闲事，他也就不好不借了。这剑不但锋利，另有一桩好处，就是可软可硬，能够围在腰里，当作腰带，等闲不会被人发明。与天桥平话先生说的那秋风落叶扫，普通无二。”
“不，杀那妖妇只是开端，而非结束。”谭壮飞一笑“我与长素先生在有些事上观点分歧，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人倒是分歧的。只保中华，不保大金。我们裁勇营，兴团练，改官办为商办，所求者，就是强我汉人之力，减金人之能。论起手腕本领，天佑帝比起那妖妇相去甚远。只要老妖妇一死，他也不过是我们股掌中的人物，让他怎的，他便要怎的。”
毕永年见谭壮飞如此坦白，本身如果再有所保存，未免就不敷朋友了，当下赶紧抱拳“至公子所言极是。说来忸捏，毕某被江湖朋友称一声侠客，但是要论见地，倒是不敢和至公子比拟。只是我不大明白，我们此次围园杀后，所图者，不是慈喜那妖妇么？”
在他劈面，坐定的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此人生的身材中等，体形结实，方面大耳络腮髯毛，二眸精光四射，端的是个极威风的边幅。
“不，不是让大金强大，而是让中国强大。”谭壮飞改正了毕永年的一个口误“这片江山，是我们汉人的，我们才是仆人。而现在住在西苑、颐和园的，只是一群外来人，是入侵者。与洋人，并没有甚么辨别。谭某固然封为军机章京，却从没想过为其卖力。我所图者，只要一件事：摈除鞑虏，光复中华！毕大侠乃是人中龙凤，天然会明白，这内里的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