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三嫂与听差去的远了,却再没有人力车过来,赵冠侯则拉着苏寒芝道:“算了,这里不好叫车,我们等会送二嫂上车,然后我扶你走归去。”
在窗外,风雪越来越大,巡街的人,早早的回了营房,就着火喝着烧酒睡下。县衙门里,许浩然放开纸张,就着暗淡的灯火疾书。他的夫人在家,只要一名妾室陪侍摆布,见他仍不歇息,也不消晚餐,问道:“老爷,都已经封了印,还要写东西?明天但是小年。”
云娘笑了笑,想要安抚着甚么,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向窗外时,神采却蓦地一变,猛的用手指着内里“老爷快看……这是……哪来的火光?”
“让她们回家就完了,咱听咱的,完事咱再去状元娘子那坐坐……”曹仲英说到这里,脸上暴露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洋荤,我还没开过呢。”
“他们那点粥,管了不管饱,一天就那么几罐,早早的就凉透了。盐业公所那边,每年闹灾,都会捐献施助,但是阿谁帐本……我是看不下去。我官微职小,磕不起那些大贩子,但是好歹也能独善其身,不跟着他们赚昧知己的钱,这个台,不去站。”
苏寒芝羞赧的看了一眼邹秀荣“二嫂还在前面看着呢,如许不好。”姜凤芝喝了很多酒,脸红红的,微有醉意,一把抓住赵冠侯另一只胳膊,把胸脯贴了上去“我也要师弟扶着我归去。明天喝……喝多了……呃。我怕摔……。”
邹秀荣一笑“当初思远在伦敦时,也和他一样的。只是男人么,一忙起奇迹来,就顾不上家庭。比及他将来做了大官,怕是就很难如此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明天早晨,就够受的。几大师那点粥,救不了几小我啊。”许浩然摇点头,作为处所官,他当然不算能吏,但起码还能够算做忠于职守,对于本分内的差事,非常体味。
他来到窗边,隔着窗户纸,看着黑夜里的雪景“我是这津门的父母官,云娘,你晓得甚么叫父母官吧?就是这一地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与我的孩子并无辨别。你可曾看过,情愿看着本身后代冻饿而死的父母?但是无钱无粮,有职无权,让我如何救?我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学的就是两个字:仁义。这些百姓,能救多少,就救多少。救不了的,就是我的罪孽,也是我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