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铺在地上,古杨于围墙里统统看得清清楚楚。但自那黑衣人出来后,却不见有涓滴动静。此时月明风清,古杨悄悄的蹲在树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轻风轻拂树枝,收回轻微的‘哗哗’声。过了半晌,古杨只感觉在这树枝轻微闲逛的声音下,在丈余外另有一股更加轻微的呼吸声。
古杨蹲在树上,将这统统看得清清楚楚,见此人一袭长衫,长剑闲逛,剑法凄厉,武功明显不弱。突见一物从面前晃过,恰是方才黑衣人向上抛出的包裹,古杨下认识伸手一抓,将这包裹抓在怀里。半晌间便感到怀中模糊爬动,俄然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从怀中收回。古杨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这黑衣人竟然半夜偷入民居,竟是去盗窃婴儿。
那黑衣人目睹她剑法狠辣,双足一蹬,退后丈余,俄然间右手铁棍一扬。‘嗤嗤嗤’三声急响,三枚彻骨钉自短铁棍里飞出,自上而下,向那女子面门、胸口、小腹激射而去。这一下相距既近,彻骨钉势道又狠恶至极。那女子惊呼一声,长剑上封,将最上那枚暗器磕飞,跟着纤腰微摆,避过最下那枚暗器,但射向胸口那枚暗器却毕竟没法避开。那女子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已然受伤。黑衣人暗器脱手,跟着右手倒持兵刃,一掌向那女子拍去。那女子受伤期近,如何遁藏得了?
那黑衣人见她长剑刺来,后退避开,伸右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已呈现一根玄色的短铁棍。那女子连刺数剑,都给他兵刃一一挑开。古杨身在树上,怀中婴儿哭声渐止。见树下二人比武十余招,均是不分凹凸。那女子一把长剑灵动飘忽,招数甚是精美。但黑衣人手持兵刃,忽快忽慢,竟是涓滴不落下风。古杨一眼望去,见这兵刃不过折扇是非,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再拆十余招,那黑衣人俄然挥动兵刃,快入急电,抢攻三招。那女子长剑横封,一一架开。那黑衣人三招过后,出招稍缓,俄然间又是快攻三招。那女子勉强接了数招,便自后退。
古杨见他手拿包裹走出,知他必定是盗窃东西,但不知是何种东西?会引发这等武林中人的兴趣。但见他渐行渐近,不知是否要脱手反对,一时候有些踌躇不决。那黑衣人方才走到树下,俄然间一道剑光划过,一道身影自上而下,一把长剑径直刺向那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正自低头行走,蓦地间见长剑袭来,顿时吃了一惊。但此人也好生了得,百忙当中将手中包裹往上一拋,双脚站在地上,上半身倒是向后一仰,使出一招“铁板桥”工夫,险险将那道剑光避开。那长剑一击不中,自下而上,将那裹着包裹的毛毯一分为二。
此时乌云散开,月光撒在地上,有如白天。再加上中间那盏摇摆不定的油灯,古杨已看清这三人的服饰。这一看之下,古杨几乎惊呼出声,仓猝伏在地上,不敢转动,只感觉心中‘怦怦’直跳。本来抢先那人身着灰色长袍,其他二人均是黑衣。这类衣袍古杨甚是熟谙,恰是当年攻击他父子二人的那些奥秘人物。
古杨暗自留意树上那人,却忽视那黑衣人,但见眼角余光一道黑影闲逛。古杨一惊,不再留意树上。定眼看去,只见那黑衣人怀中抱着一个包裹,用一张毛毯裹着,看不清包着的是何物。那黑衣人不竭向四周张望,甚是谨慎,跟着越墙而出,直向树下行来。
只觉行了半里地,前面微微有一处亮光,古杨当即留步,定眼看去。此处本来是一个荒废的地盘庙,内里一盏油灯摇摆不定,在这半夜的树林中,看起来极是阴沉暗澹。地盘庙旁已是站了两人,随即古杨跟从那人快步上去,向那抢先一人行了一礼,然后低声扳谈。古杨相隔较远,听不清楚。只得屏住呼吸,放缓脚步,悄悄向前几步,侧耳听去。断断续续只闻声当中那人说道:“此事不成迟误,你们二人当即行动,务必谨慎。”那两人躬身施礼,却不回话。随后那人又是低声扳谈几句,此次声音说得甚轻,古杨便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