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朝上常与这些人打交道,一向晓得这帮人甚么德行,是以面上不见分毫喜色,四宝却气的连青筋都快蹦出来了,这帮奇葩是那里找来的,逮着个破事说个没完了还!固然她也常常把自家督主气的火冒三丈来着,但这也不代表她就乐意看自家督主被别人挤兑!
四宝:“...”TAT想在上面也有错吗?
四宝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内心悄悄鄙夷,酸甚么酸,他们督主不坐这位置莫非让你们坐?这些酸儒就是再混几十年,也坐不到这个位置来!
武将们撇撇嘴,好些文官都抻着脖子看了过来,一脸等着陆缜出丑的神采,陆缜名声在外不假,但说到底不过一介宦官,朝上的事儿临时非论,吟诗作对的本领必定跟他们这些通过科举正儿八经选上来的才子没法比,想到此处,众儒生的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奥妙优胜感来,仿佛觉着血淋淋的东厂也没那么可骇了。
陆缜眯了眯眼,决定归去渐渐清算这小东西。
陆缜捻着酒杯,目光涣散地看向他,既分歧意也不否定,言官的脸有些胀红,调子不自发扬高:“方才下官在岸边见有人跟山野乡民混在一起,不修风仪,不顾朝廷面子,在路边随便吃喝玩耍,下官细瞧了发明那人竟和陆都督有些类似,敢问是您吗?”
幸亏第二天就是四皇子设席的日子,陆缜没腾出工夫来咱跟她夹缠,只是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她是想的太简朴了,这帮言官最善于的就是上纲上线,曾经有个武官早上赶着上朝没来得及用饭,就在摊上买了煎饼吃,没留意被这帮货瞧见了,逮住就是一顿好喷,说甚么仪态不整不修面貌有失体统之类的话,硬生生地靠着一根笔杆子把人贬了三级,谁都晓得这帮人最爱小题大做,可也无可何如,人家干的就是小题大做的差事。
中原人自古对坐次都有个讲究,陆缜这个坐位是除了长官和三皇子的位置以外最高的,并且文官和内宦的嫌隙早已有之,几个年青的文臣见他这个宦官径直在上首落座,竟连谦让也不谦让一下,他们却要屈居下座,面上不由得暴露些不忿。
四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陆缜古迹般的了然了,随便笑了笑:“就让我身边人念一首来扫兴吧。”
陆缜跟着走了出来,四宝天然也要跟在前面服侍,画舫内里极其宽广,安插的也非常高雅,安排了两排黄花梨木案几,内里铺了厚厚的鱼戏莲叶绒毯,最中间挂着巨大的六角琉璃灯,两边挂了一串琉璃灯,满室灯辉盈盈如新雪,有技艺高超的乐工操琴吹箫,更有肤白胜雪的美人跟着乐声翩跹而动。
陆缜早晨没有起夜的风俗,也就偶尔要个茶水甚么的,普通没甚么劳累活,四宝只用打起精力竖起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俄然听到里间悄悄一声咳嗽,她打了个激灵坐起来,倒了盏温温的蜜水递出来:“督主,您要用水吗?”
这事儿都能扯到司礼监和督主的颜面上头, 沈宁的确佩服死她了, 难怪督主喜好她呢,这拍马的工夫修炼十重了吧?!
他们挨个挺直了脊背一脸看好戏的神采,仿佛认定了陆缜做不出来。
陆缜抖了抖中衣,撑起家子盘膝坐在床上,和颜悦色隧道:“跟我说实话,若真的累了,我就让你去睡。”
四宝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子,讷讷点头道:“是有点累了。”
陆缜晓得这帮人不过是耍耍嘴皮子,漫应了声:“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