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却没工夫想这些，只觉面前这位薛老板会做人，当着主子面，一口一个家人，好生亲热。
刘桐：“……沈？崖州州牧不是姓姚吗？等等……沈、沈相的老宅子？”
于长生不敢昂首，好久以后，他说：“回大人的话，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本来，薛芳听后院人来报，说家中的仆人们几近都被叫去了大理寺，觉得出了甚么事，赶紧清算了东西，往大理寺来，办理门外官员，想问问环境，刚巧遇见刚从宫里看望太后返来的程启。
刘桐神采有些难堪，这会儿也没方才那般靠近，像是与她冷淡了。
刘桐吓得不轻，哪有你这么恐吓人的！他们身上穿戴官服戴着官帽，一言一行，就要万分谨慎谨慎才是，可这沈知恩，如何一张嘴就是：谁敢不说实话，我全给你们丢大牢去！
沈情闭目一笑，撩衣摆单腿跪地，接过托盘，朗声道：“谢圣恭侯，谢沈相。门生定不忘师恩，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门口站着两人，一个是大理寺少卿程启，一个则是薛家汤面的老板娘薛芳。
“于长生，本官问你！”沈情大声道，“三月初五晚，你与小林村李甲，从戌时起到寅时结束，一向在一起，从没有分开过吗？！”
沈情蹙眉：“如何，薛老板有证据？”
河清海晏。
“不过是小买卖人，能有多大场面，还守夜的丫环侍从……沈大人很懂这些啊！听吏部说，你出身豪门，我觉得你……”
沈情只得先撇下这貌美如花的老板娘，奔至前厅，前厅站着几个锦衣人，见她出去，问道：“你就是沈情？”
刘桐舒展着眉，道：“会不会是村里的熟人作案？我让人问问死者平时，有没有获咎过谁。”
这又是甚么环境？
程启瞪了沈情一眼，回身去迎。
沈情将两张纸拿在手中，说道：“不短他吃不短他穿，嫂子叫了快十年，一朝发疯，乱刀把人砍死……你信？李复这疯傻，就跟家里的猪差未几，只是失了人智，却不是不记吃的人。饭是悉心做的，你看着衣服，也是悉心做的，没了她，谁还会如此照顾他这个疯子？”
“甚么？”刘桐不明白她又在想甚么。
“恰是下官。”
“哦？”沈情软下了声，含笑道，“于长生，你供词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做伪证，但是要罚的。”
沈情站在原地，低头思考了好久，俄然问刘桐：“刘大人，当初你们刑部录薛家的三位护院供词时，是在那里？”
“下官在！”沈情快步走去，低头，“少卿大人。”
于长生嗨呀一声，非常烦恼。
“只问了这三个护院吗？”
“少卿大人，我在鞠问证人。”
刘桐：“你此人……我晓得你在思疑甚么，但你的猜想不成能建立的。我问过他们，巡一圈只需一刻钟时候。固然小林村离薛家不远，但一来一回，再加上杀人换衣起码要一个时候。即便他们二人巡院是分开走的，那点时候也不敷李甲犯案。”
沈情说道：“小林村血案，薛老板可传闻了？”
“算是吧。”沈情说，“但我从没见过沈相。”
“你们大理寺的事，由你们做主，问我一刑部的干甚么。”
一个身材魁伟的方脸男人上前，伏地三呼：“见过彼苍官老爷！”
“你闹这么大步地，要不是了，你就……”
沈情好整以暇坐在桌案后，竟有了几分严肃感，她挽起衣袖，双腿分开，大马金刀地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听好了，本官问话，你们要照实答复。本官是律法科头名，大理寺司直，奉少卿之命查办此案，若谁有不实之言，误了此案，打入大牢，一并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