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沈门生还算守时。我是大理寺寺丞田享，跟我来吧。”
“你肯定行凶之人除了头部两处伤外，身上再无其他伤痕？”
戌时一刻，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沈情收回目光，看向检复单，说道：“死者的这张检复单上说身上的刀伤共四十一处，三处致命伤，刀迹混乱。双手有伤损，为挡截抗争伤……”
沈情不觉得意，轻松道：“哎，莫要妄自陋劣，读书这类事从不分高低。今后同为天子臣，那里还分甚么出身？安了。”
过了不久，停尸房的房门轻叩三下。
乔仵作点了点头。
沈情没听清，道：“你大点声。”
倒是个不错的答复，程启点了点头，闭目养神不再问话。
沈情淡淡道：“我们复核通过后才算真的中榜。”
“谢大人汲引。”沈情又问，“门生可否问问本日其他考生的复核环境？”
程启持灯不语，细雨中，灯火微微颤抖，与他撑伞的田享叫了声少卿大人，程启才回过神来，收了飘远的目光，说道：“你起来吧。”
犯人非正凡人，有疯病，暮年嗜赌，输光产业气死爹娘后，与兄嫂一起糊口，死者就是他的嫂子，常日里因管束峻厉常常叱骂犯人，因此犯人曾言语多主要杀了死者。
“不错。”田享说，“少卿大人非常看好你，说你年纪虽轻，但书读的踏实，又知变通，将来定大有作为。”
同窗微微点头，却不与她再争辩，沈情虽也晓得情面油滑，但对于宦海上的弯弯绕绕，却似用心看不见普通，半点不开窍。
同窗收回可惜之色，望着高中游春的锦衣学子们，又心疼起本身来了：“都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可你抬眼看东风对劲的那些人，有几个出身与我们类似？俱是世家大族后辈，虽读的同是圣贤书，可他们常日里不必劳作可一心读书，且驰名师为其指导开悟，除了你这类天生会读书的，我们这类人，又怎能考得过他们？豪门学子，无根无基……不知就如许留在京中到底是喜还是忧。”
沈情浅浅一笑，双手握起，冲昭阳宫方向行了个礼，笑道：“但若复核通过，我们可直接面圣，赴宫宴。”
田享悄悄吃惊，悄悄看向程启，程启见她未说被昭懿太子援救一事，倒是微微一笑，问道：“那又为何姓了沈？”
田享取过挂在墙上的提灯，引着沈情往东边走去。
沈情暗自思忖，大理寺内，主薄司务等办理案牍书牍之职，普通是从经义科中榜之人中招录，如此看来，此次重开律法科测验，大理寺想要招录的，应当是司直或寺正。
沈情打量了进门人的穿着打扮，一时无话。
“那桃木匣里装的是死者生前统统的金饰……”乔仵作哑着嗓子说出口。
田享手半握，在唇边轻咳一声，说道：“我大理寺一贯严格，本年是想招录审案人才，你前头那五小我虽都博闻广识，但……”
乔仵作还是点头，很用力。
她又拿出另一张犯人的检复单，念叨：“你还验了行凶之人身上的伤，行凶者前额被钝器所伤，伤势较重，钝器为家中桃木匣，经比对，与创口气合，头后侧有一处磕伤……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