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上不过是个三角层,才半人高,垫了些木板同楼下隔开,本是用来隔热的。崔佑在阁楼熟行脚并用地爬着,好不轻易在屋檐下找到了一扇气窗。那气窗也被人封死了,用的却不是铁片。
一楼的书画在火中敏捷燃起,统统的书册付之一炬,这片火越烧越旺,垂垂连木制的楼梯也被扑灭了,庞大的火舌舔着雕栏直冲二楼。
这真是天佑我也!崔佑立即来了力量,他钻出气窗,谨慎翼翼地踩上了长钉,试了试牢度。“能走!”崔佑心中大快,接连落脚。合法他握着发烫的长钉爬至二楼时,他的眼角俄然扫到了竹林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可不管他如何喊叫,都无人回声。那本该守在门口的禁卫军,现在竟是变作了一具尸身,倒在了另两名保卫身边。
崔佑跨过了地上的两人,径直往楼里走去,待那保护也要跟着出来时,他俄然转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防着有人来。”
崔佑此来,明里是为了例行的查账。可他要做的,便是揪出这高裕侯府和天下粮仓背后的缝隙。只要他握住了姚羲和同商会会老中饱私囊的把柄,便不愁将天下粮仓兜底翻了。他一早便得了天子的承诺,若他能办成此事,不但能得个商会会主的位置,他崔佑还将是股肱之臣,入阁之事将不在话下。
嘉澜江上,夜幕覆盖。
崔佑不自发地笑出声来。瞧着吧,姚羲和,不管你如何将总册做得滴水不漏,只要我揪出了卓红叶,便不怕戳穿你俩狼狈为奸之事。这高裕侯府就要倒了,这天下粮仓很快便要改姓崔了!
崔佑弃马,让禁卫军保护带着他翻墙而入,向着山丘而去。在竹林中穿越了半晌,崔佑公然见到了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这楼倒也没甚么特别的,只不过四周窗户都叫铁片给封死了,只留了通风的小口,想来就是为了防飞贼的。独一能够进入楼里的,是底下的大门。
崔佑边咳边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库房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一楼的走道两边虽有几个房间,但摆的都是些书画和书册,用几口漆箱装了堆叠在房中。这些书画都有些年初了,有些纸张已经泛黄。书册也不过是些经史子集,上面批了很多注解,倒像是多年前仆人几次看过,现在却不消了。
浓烟从木缝间钻进了阁楼,崔佑感觉本身气都透不过来。他好不轻易才抓到了姚羲和的把柄,却如何也不能甘心就死在了这里。他一下下撞着木板,眼睛急得通红。终究,他头晕目炫地倒在了木板上,连抬脱手指的力量都没了。认识变得混乱起来,身上的汗湿透了里衣,崔佑像是脱水普通微微抽搐。
李随豫不答,道:“阿寻,回扫雪庐。接下来几天,府里不会承平。你本身也要谨慎些,有事便让周枫来找我。”
崔佑看得入迷,心头剧动,广大丰富的袍子让他捂出了一身汗,他也顾不上。卓家,这卓家便是他撬动天下粮仓和高裕侯府的绝佳支点。是的,姚羲和最为信重的商会会老卓红叶,这个握着天下粮食买卖、在商会中信誉最高的人,实在是个道貌岸然蛀虫。
崔佑起家,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回想着孙昊醉酒后说过的话。俄然,他的眼睛落在了卓家的年账上。
崔佑被人扶着到了人群中,却没见到本身带来的禁卫军保护。他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那本册子,忽抓了身边的一个家仆咬牙问道:“侯夫人身边的管家老刘呢?着了这么大的火,为甚么他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