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崔佑听了,冷哼一声,道:“天干物燥倒是真的,但这火只怕不是不测,是报酬。”
幸亏领头的阿谁脑筋还算活络,当即叮咛道:“找船到江面上看看,快去,下流也去找找。”
千寻半垂了眼看着江面,却并不答话。大片的雪落进了乌黑一片的水中,砭骨的寒意冻进了她的骨髓。船夫向着高裕侯府行去,在江面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水线。
崔佑嘲笑。这二人看来也是宦海的老油条,顺杆爬的本领倒也纯熟。幸亏此事正中下怀,崔佑要的便是这个。“帐本之事连累甚广,毫无按照之事,本官又岂会信口开河。说来也巧,火起之时,本官恰在库房四周,亲目睹到了那放火之人自林中逃脱。”
差役不识得崔佑,见他语气不善,不觉有些冷酷地反问道:“哦?这位瞧着面熟,是府上的客人么?”
崔佑接着道:“只是这火毕竟没能救成。如果烧了浅显的物件,倒也没甚么。但此处是侯府的库房重地,内里藏着的,是天下粮仓的积年账簿。天下粮仓连累国本,这账簿不但仅是商会统统,更是商会对朝廷、对天子的一份交代。现在账簿被毁,便是商会对天子失了交代。诸位可知这是多么罪恶?”
老刘见状,忙道:“这位是京里来的钦差崔大人,现下就住在府上。两位差爷,你们家的大人那日在寿宴上也是见过崔大人的。”
他一点一点地看着每一道剑痕,但那里都没见到千寻的身影。如许凌厉浩大的剑气,说是要将人生生剐成血肉都是有能够的,连尸都城留不下。但阿寻必定有体例的,她必定能自保的!
很快,剑光散去。
崔佑嘲笑一声,宦海上这等前倨后恭之事他早就司空见惯,若不摆出点威仪,只怕这些人不晓得短长。他当即拿腔拿调地说道:“侯府半夜失火,你二人当值巡夜,赶来救济,可见两位不但尽忠职守,另有着古道热肠。待本官见到你家大人,需求同他说一说此事。”
保护们各自散开下水搜刮,李随豫站在桥面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乌黑一片的江面。赵清商说过的那句话就在他耳边回荡。
天气微明,滚着浓云,落了一夜的大雪还是未能停下。
那两个差役倒是客气,向老刘安慰道:“天干物燥,不免会有个不测。刘管家且宽解,小人们这就回府衙做个备案,转头呈给侯夫人。”
“你瞧着吧,梁州城也不承平,到时候你就是想送她走,恐怕也来不及了。”
李随豫不自发伸手,想要摸一摸那些红痕,内心却模糊作痛,仿佛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就在面前。他俄然收回击,找了衣服给她披在肩上,悄悄看了她半晌,回身出了房间。
……
小山丘的库房前,两层高的小楼已化作了一片焦炭。老刘一脸怠倦地站在冒着黑烟的废墟前,向侯府的保护首级问着话。一旁还站着两个官差打扮的人,是官府的巡夜差役,因见了侯府起火,五更天的时候也赶了过来。
这时,保护们也追了上来。他们不知为何小梁侯能跑得比他们这些武人还快,但此时现在,那里是究查这些的时候。他们确切瞥见阿谁姓苏的女子被裹挟在了剑气中,这石桥上的陈迹足以让他们心惊。不消叮咛,他们也晓得该做些甚么。可他们将桥面搜遍了,也没有找出小我来。究竟上,桥面就这么大,视野就这么宽广,那里会有人能倒在一座桥上却不被人找到呢?
李随豫一起跑了畴昔,桥上却早就没了人影。他慌乱地看着那几道剑气切割出的坑道,仿佛随时能够在内里找到重伤的千寻。只要他能找到她,便必然能救她。只要她还活着,他便不会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