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三闻言,俄然懂了。李随豫不是不懂,而是即便懂了,他也没法名正言顺地去查孙昊。可要找谁才气禁止孙昊当真做出甚么不得了的事情呢?事关铜矿,天然与户部有着莫大的关联,现在在梁州城里的钦差大臣,不恰是户部的侍郎么?
淅淅沥沥的雨丝自屋檐下吹入,洇湿了石阶上几丛嫩草,幽幽的廊灯映着远处暗淡的山峦环。
……
李随豫却用茶盖撇着茶叶,道:“孙会老想要从你青川牙行买下统统矿山,你若想卖,就卖给他,若不想卖,便不卖。如何蹊跷了?”
李随豫拉着她拐过个弯,进了长廊绝顶的一处偏僻屋舍,那屋舍非常粗陋,还透着淡淡的霉腥味,倒是一处烧毁已久的柴房。
千寻在竹林中穿越半晌,来到一处石子路。身后那人还是跟着,越追越近。千寻觉着那人身上未带杀气,但若在侯府被他缠上,不免要给李随豫添出些费事来,不如将人引出侯府去问一个究竟。
千寻惊得要去推他,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回了墙上。千寻急得要呼出声,却被他逼得喘不过来气来,收回的声响只是低低的鼻音,听着委宛撩人。
千寻闪身避过了两名巡查的禁卫军,飞身上了抄手游廊的尖顶。她一起踩着顶上的脊梁快速向着侯府外的方向掠去,却忽听身后风声响动,有人正自火线靠近。
说着,他微微一顿,道:“辛某还等着小侯爷返来继任会主一职。”说罢,他便回身往外走去。
千寻不得已侧脸去看,却底子不见有人跟着她。她心中迷惑,难不成是跟丢了?
俄然,一人自她身后压了上来,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握住了她回击的手肘。只听李随豫贴在她耳边极轻地说道:“别出声,是我。”
李随豫说罢,悄悄挪开了捂着她的手,却探臂支撑在了她的身侧,胸口压在了她的背脊上,将她压得贴回了廊顶的琉璃瓦。
垂垂地,千寻身上失了力量。李随豫泄恨似的吻却将她勾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她双臂不由自主地圈上了李随豫的脖子,腿上软得短长,身子一点点地向下倒去,唇间却不得不回应着他澎湃的碾磨。
“卖了便卖了,辛会老你又为何如此担忧?”
辛十三自门口又退了返来,一拍额头向着李随豫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说着,他俄然躬身向李随豫行了个大礼,道:“小侯爷,犬子能醒来,全赖苏女人脱手互助。辛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那辛某活着也没甚么意义了。苏女人救活犬子,便也是救活了辛某。苏女人同小侯爷是一体的,辛某对二位的大恩铭记于心,此生定一心一意帮手小侯爷打理天下粮仓,直至天下富庶,百姓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