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僵着一张脸,一双眼睛只是垂着不看她,从地上起家避到一边,“姑姑请。”
方才胸口的那一丝郁气沉了下去,折柳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地上的木桶,“你拎着阿谁。”
狗儿利索地把青砖上最后一点污渍擦洁净,拎了木桶抹布重又走归去,但是却没拿地上的银子。
这宫里开得最好的海棠花儿正在御花圃的西边,离这端熹宫几近是高出了全部后宫的间隔。这倒真是逛逛了……
在这宫里瞥见的天虽则永久都是大大小小的方形,但是今儿的天看着却格外埠远,仿佛能多瞥见一条平时看不见的云彩似的。
过了一会儿,狗儿才返来。他站在折柳面前,一双眼看也不看她一下,只僵着声音伸手道,“姑姑您先走。”
这话说的,倒像是来叮咛娘娘急着要几个荷包赏人的不是她似的。
自打这位临朝了,这宫里每年打死的宫女都有几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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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请稍等。”
折柳看他分开的身影,心下一阵沉闷,伸脚把那银子踢开。小小的一块碎银子在地上骨碌一滚,不见了。
折柳这么一分神,几乎扎到手。她把手里的荷包放下,站直身材抻了抻。
折柳也未几说,淑妃的心机她也不想多猜。钱嬷嬷教过她,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死得最快的也就是聪明人。
想到这,折柳沉下心去,重又坐回到那板床上。遵循入宫之初嬷嬷们教的,微微坐一点边,双膝并拢,双脚后收,拿起方才没绣完的荷包来。
折柳想了想,自袖子里取出一块碎银子扔了畴昔。
再高再远,也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