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跑堂的小宫女动静通达得很,那边淑妃才说了,这边她就烧了好一壶热水,拎了过来请折柳烫脚。折柳也不推让,细细地问了些关于跑堂小厨房的事情,这才放她走了。
正到了宫女们住的一排倒座房前,芍药替她开了门,亲亲热热地拥着她送进了门,这才走了。
也未几说甚么,折柳发展着绕过屏风,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去。
管跑堂?小厨房?
她挑了挑眉毛,敏捷地换了一身衣服,再没看那两碟子菜一眼,直接朝着端熹宫正殿去了。
这句话让本来靠在墙边的凤蝶一下子从门上站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折柳这里走过来,却没提起那壶水。
明晓得这话会勾起淑妃的火来,折柳只得从速说了,现在火气一下收回来倒好。
“那也是你的福分……”
“谢娘娘厚恩,奴婢定当恪失职守。”
淑妃新近最喜好的香是皇上亲手合的唤作“无涯之华”的香料,白檀、冰片、龙涎香,又合了很多花香出来。甫一进殿就有种置身花海的感受,偏又闻不复苏。折柳觉着,这意境倒像是昭美人和她说过的禅了。
不是总把声音放低放柔的凤蝶,而是娘娘身边最得用的芍药。
怕淑妃是要说免礼,折柳从速跪了下去,清脆地磕了三个头,直感受额头微微有些疼痛,这才抬开端来直视地上。
还剩几口的时候,饭已经很凉了,她干脆倒了点茶桶里还温热的茶水出来泡了泡。那茶也不晓得是甚么茶水,香气扑鼻、入口回甘,泡着粳米饭配上胭脂鸭脯,好吃得折柳差点咬到舌头。
“折柳见过淑妃娘娘。”
“折柳,你可返来了,娘娘正等着呢。”
固然是因为她凤蝶才不利――错的总不能是娘娘,天然是因为有人下了绊子娘娘没能召见折柳――但是踩了她一脚的可并不是折柳。
凤蝶返来的时候,折柳已经舒舒畅服地烫完脚了。
过了好久,淑妃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折柳倒是不气,她只感觉这宠妃也憋屈得慌。昭美人那但是前朝贵妃……今上连让她在庙里修行半年做个障眼法都不肯,直接就接进宫来。
看着饭碗上搁着的那双乌木筷子,折柳的心反而结壮了。
多亏没让淑妃的那句免礼说出来。
“那壶里另有半壶水,现在固然凉了点,不过也尽够你泡脚了,别掺冷水也就是了。”
淑妃这肚子但是大着呢……
只半桶海棠花枝,折柳拎着就感觉有些吃力了。幸亏娘娘也不是真的希冀她带回多少花枝插瓶,不过是磋磨她罢了。有这半桶也就行了。
皇上把她赐给淑妃,为的是敲打她,可不是为着给这棵大树再加上一些招风的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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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现在的情势,多数是建平帝发明了他赏下来的宫女却没在淑妃面前服侍,发过了火。
安然先一步归去了,这宫里寺人们的职位固然比宫女高贵些,但是他不过才是最低的小火者,被抓住偷懒说不得又是一天没饭吃。
淑妃已经不摇她手里那把双面湘绣的牙柄团扇了,屋里一丝声音都没有,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一边策画着一边往回走,就要回到端熹宫的时候,远远地,折柳俄然瞥见一个有些饱满的宫女朝着本身疾步走来。
折柳又褪了个金虾须镯给他,商定了今后见面的体例,这才单独去了御花圃,挑着疏朗些好插瓶的海棠枝折了半桶。
另有粳米饭,比之前吃的霉米糙米不晓得好吃多少倍,乃至不吃菜光嚼米饭也能觉出一丝苦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