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多情南北朝 > 第八章 离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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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几分,残阳终是没入天涯,云梦山颠繁星渐显,闪闪动烁,甚为敬爱。

“师哥……”我绵羊般长长地唤了一声。亦如师哥很少唤我闺名,我亦没大没小,很少端庄唤谢安一声“师哥”。

“芷心……”师哥浅浅一唤,声音似非常沉沦,末端还带上一抹幽怨和凄然。

鬼谷弟子,天纵奇才,伯仲之间,胜负难分。

师哥笑笑:“师妹公然是师妹!”

但是,看着师父深沉驯良地含笑,我也只得悻悻然默了口。

一番感慨以后便听得师父奉告我,此次修炼约莫需求一年风景。我当下震惊,如何能够需求这么久?自我跟班师父,常常修炼我都是提早完成任务。记得那年修炼名满天下的天涯双剑的最高境地——变幻绝境,便也将将只用了我十个月的时候。那一年,我才十三岁。以后的三年,每次修炼,都未曾破钞我超越三个月的时候。

我呆呆地望着师哥,想着是该持续戏谑一番,以让眼下倏然氤氲的诡异氛围四散开来;还是借着这垂垂升起的暖意,吟一首小诗,安慰师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是甚么如此好笑?”我忍不住猎奇问道。

师哥欣喜一笑,点了点头。

我正筹办收敛了纸条,送至袖中,却见一只皎白颀长而又阳刚韧性的手指落在了纸上一处。

“啊?甚么?”我丈二脑筋还沉浸在那“春楼”和师父的一片“良苦用心”当中,对师哥俄然冒出的这么一句实在摸不着边。

终究,师哥规复了平常的淡然模样,缓缓而道:“红袖楼是个春楼,想来你虽不见得真的见过,但先祖的文籍里多少有些关于春楼的记录,那但是个是非云集之地。古往今来,多少祸事从一厢春楼而起。”

繁星点点,夜深露重。本日这棋,下得委实有些费心费思,现在我已困乏不已。从石槃大将将起家,朝师哥挥了挥手,我打着哈欠便筹办回屋。

当年苏秦和张仪是如此,现在我和师哥亦是如此。

“如何?”我微微扬了扬嘴角,挑开一只眼,望了望夜色中的师哥,那一贯伸展的眉毛现在竟是紧皱着的。

我从袖中取出师父写给我的所往之处,看着面前的几行字,笔迹隽秀却有力透纸背的苍茫之感,不由悄悄感慨,师父真乃神人!

万籁俱静,夜空广宽。偶能闻声虫兽蛙鸣,云梦山颠的氛围里亦氤氲着春雨湿湿黏黏的气味。

相互相觑一眼,目光中尽是相互都懂的了然。

我不由身子抖了一抖。我一贯指责师哥老是没完没了“女人女人”地唤我,一点没有外界所传温文有礼的世家公子模样,常常也老是感慨世人目光咀嚼之俗,竟传出如此名不副实的评价来。可师哥偶有那么几次唤我闺名,却常常让我不知所措。

“熟?额……不是,不是很熟……”师哥一时神情古怪。

“这第一阶段,秦国宰相府……”师哥停了一停。

一双狭长的眸子似储藏着潺潺春水正与我四目相对,目光交叉间,让我有一种看到了夜空星斗的错觉。鼻尖白净温润如玉,眉毛不浓不淡美如墨画。我忽想起曾在《诗经》里读过的一句小诗:“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琐兮尾兮,流浪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师哥还是跌笑连连,好轻易等他止了笑,手只一伸,便从我手中夺走了师父写给我的“王谢书法”。

红袖楼?莫非不就是一个楼么?

哪怕我确切“不知人间炊火”,以我的聪明才干,自是个把月便能将不管是甚么炊火都贯穿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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