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就很好了。感谢你，周渐梅。”
“如何不算数？我向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周寒也愣住了脚步，转头凉凉看她一眼：
“说出来了，内心就轻松多了。在扬州的时候，周冰大哥还为了代你结婚的事专门向我报歉，周老爷周夫人也老是因为你和令女人的事，老是一副对我心存歉疚的模样。实在我内心晓得，我才是应当心存惭愧的那小我，身无所长却背负着父母缠累嫁到周家来，本来就是我有所求于周家。如果没有我，你说不定就顺利的娶了令女人，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更不必千里迢迢陪我到都城来到处驰驱了。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周寒特地要人上了两个小巧清秀的酒杯，一杯不过半口，两人就这么慢悠悠吃喝起来，一小坛子佳酿硬是喝了快一个时候还没见底。
传闻这件事的刹时，她先是震惊，随即就是说不清的心伤和茫然。直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那一刻的心伤和茫然，到底是代表着甚么样的情义？
周寒顿了顿：
方青梅回过甚喊他一声：
周寒端着酒杯的手一僵。
“周渐梅，这段时候你为了救父亲劳心费心，我内心都非常明白。这会让我跟你说感激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你做的这些，岂止一个‘谢’字就能说尽了的？”
方青梅没有答话，提起酒壶掂了掂，又晃一晃中间的酒坛子，笑了笑：
“这么一想，反而感觉安然了。但是明天你一跟我说父亲有救了，我顿时感觉，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能让父母亲和凤章哥好好活着，我已经感觉――很好，很满足了。”
“俗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父亲一旦出了事，母亲和陈凤章就没有能够逃脱的事理。而我不姓陈，又是个女子，如果嫁了人，就一定会被连累出来了。如果我脱出了身，就算将来不能仰仗夫家为他们追求一条活路，最差的成果……如果真的保不住性命，我还能替他们收取骸骨，今后每逢清来岁祭，能为他们供奉一杯薄酒。陈家收留我十年，待我像亲生女儿普通，这也是我仅能为他们做的了。”
下来八角阁和木桥，青砖巷子顺着流水蜿蜒向外。不晓得是谁放的三两盏花灯，跟着水流飘进了院子，顺着曲水晃闲逛悠的随波追流而去。
方青梅笑着：
“至于陈凤章对我如何样……畴前我向来也没有想过。到厥后我才晓得，母亲托报酬我说媒的当天早晨，他在父亲的书房里跪了一夜。”
方青梅抬头轻声笑笑：
头顶一盏灯笼，方青梅目光跟着花灯越去越远，俄然长长叹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甚么重负一样：
周寒走在前头，一时听不到方青梅动静，却见她愣住脚步看着水里的花灯，顺着便坐到了曲水一侧的竹木雕栏上，便也愣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