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事理，十六也不算小了。厥后你大嫂又探听了几位与陈家熟悉的亲戚，才晓得本来陈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也一向没有定下婚事来。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想必陈禀佳耦是成心留这位方女人做儿媳妇……”
周寒岂会听不出对方的逐客之意，也不再多说甚么，拱拱手道：
“兄台在此，不知有何贵干？”
他眯眼细看了看，起家出了敞轩，上前将鹞子从杏树枝头摘下。
周寒拿着那只鹞子，一边想着，一边迈步走出空荡荡的院子。
“是你前两天托我办的事。”
恰好仲春中，园里园外各处杏花云蒸霞蔚，尽是春意。一行人看好了菜色，等着上菜的余暇里便点了一出评弹，半晌就有一名妙龄女人捧着琵琶上来，行过礼坐在一树杏花下头，开端弹唱起来。
周寒与赵坚等人又在闲园里消磨了大半天，才连续分开。
却不知被哪个风雅人看中买了下来，将杏林围起来建了个大园子，装点以亭台轩阁，又采买了伶人唱班养在里头，落款做“闲园”。
本身本日出门这一件苍蓝衫子，缎带束发，看起来约莫太随便了吧？若挂着平素这幅神情走出来，是否看起来太清冷了些？但是要笑着与她发言，是不是又会显得轻浮了？
还将来得及细细打量对方，陈策却已规矩而冷淡的笑笑，拱手道：
周寒顺着巷子进了敞轩。轩中有桌椅卧榻，中间架上三五册本，细看并非诸子百家，倒是食谱乐器杂谈，大有兴趣。
“原该请公子出来喝杯茶道声谢。只是本日一起出来的都是内眷，不便见客。公子若便利，无妨留下姓名，择日再向您伸谢。”
周寒不好声色，便借口净手，起家往院子外头来。此处杏林本就无边无边，园子也修的大，沿着外头巷子往南走去，一时竟看不到绝顶。气候晴好，阳光光辉，路边也满是杏花，林间有簌簌轻风，班驳光影里落花不竭飘舞，非常宁谧敬爱。
……
周寒站在门外好久，才略微稳住了心神，却听到院子里另一个女人到了秋千前头，对陈蜜斯笑道：
周寒看看手里鹞子，心头一阵温热，想着见了几次，这陈家蜜斯每次都是神采飞扬的，倒是头一回见她如许无精打采。正待上前叩门将鹞子还她，可脚步动了动，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游移――
谁知走着走着却见了另一座小院。
“阿寒，你过来一下。”
那陈蜜斯头也不抬，撅撅嘴，连声音也懒洋洋的：
“前阵子你大嫂与陈夫人见面，探了探她的口风。那位陈夫人推说，女人还小，想在身边再留几年。”
时近傍晚，这里早已人去院空，周寒推开了院门，只见着一地的空寂，和搁在院里桌上的燕子鹞子。
胸中间跳现在仿佛漏了几拍。
……
“那么，那位陈蜜斯――”
说完他抬起手里的鹞子：
那么这位，岂不就是陈蜜斯的兄长，陈家那位陈策陈公子？
……舍妹？
青年看看他手里的鹞子，神采和缓几分：
周寒听了一愣，顿时感觉心口一紧：
“……”
“那位女人应当不是姓陈，而是姓方，叫方青梅，过了年刚十六。她的父亲，是方启方上青将军。十年火线将军就义，陈禀佳耦便收养了他的女儿方青梅。”
远远就听到院中有人声传来，周寒到了院子前头，隔着半掩的院门往里一探，便愣在了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