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深身材矗立苗条,面孔清俊,又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出世贵胄,浑身自有一股出挑的气度,不是这一身青灰的小厮服能袒护的,衣服一上身,对比出来的结果立竿见影,连较着被迫做了烘托的卫小郎都多看了好几眼,啧啧称奇。
这条条目款,当真是浅显易懂之极……秦见深看着白纸黑字上最后两条,内心只道这少年虽是奥秘莫测内功高强,但毕竟年纪少小,没甚么经历,真当这一纸文书能束缚住他不成?他可不是甚么君子,并不看重那些虚无缥缈的信誉,事成以后他若翻脸,随便找上一条来由,这左券不但对他没有功效,反倒会是一个能至对方死地的证据和把柄,这此中的弯弯道道,这少年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第三,天子私库及外务府各种珍宝玉石任由卫君言遴选,不得有异。”
二来此人不声不响将他的身材从皇宫里劫了出来,明知他是天子,却一丝尊敬也无,较着不将皇权势力放在眼里,与卫斯年卫慎重两品德格不入,常日倒是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瞅着卫家人阿谁护他如护眸子子的劲,较着全都蒙在了鼓里,有这等心机,又岂会是个好相与的
卫君言看了秦见深一眼,表示秦见深接着说,秦见深暗自磨牙,笑道,“我亲政今后还可将你的姐姐卫君清立为一国以后,卫卿家至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卫君言内心也有些迷惑,作为一个龙子龙孙,实在不该是如许一本性子。
秦见深头一次遇见如许的人,不免被气得有些头晕,在内里深吸了两口气,好歹沉着了些,让卫小郎给他找一身衣服来。
卫家都是些怪胎,照卫斯年那性子,养出卫老三这等性子,也不敷为奇。
“第四,靖国存国之年,秦见深不得难堪卫府及卫府中任何一人,不得有异。”
秦见深倒也清楚卫君言的企图,任谁也想不到,一国之君会在卫府里给卫家的病秧子卫三少端茶倒水,再加上脸上特地做的手脚,连来看望卫君言的卫斯年和卫慎重,也只当他是个会走动的屏风背景,连眼角都没多瞥来一个。
秦见深咬牙,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这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游龙停顿被虾戏。
秦见深想辩驳也无从反起,这等事,也不是光说说便能够的,是以他固然内心牙痒痒,但还是压了下来,接过卫君言递过来的纸笺。
卫君言一开口阿谁冷酷的语气就有让人把肝气炸的本领,秦见深将怀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竭力将‘你会悔怨的!’这几个老练之极的话咽下肚里,回身跟着卫小郎出去了。
你现在不将落魄的天子当人看,迟早要吃点苦头,做人就不能谦逊平和一些吗少年!
卫君言这等随便签订承诺的行动,倒是放了个烟、雾弹,让秦见深放心很多,因为靖国国人重诺,对签订文书这等事也很恭敬,牵涉严峻的,普通还需换衣沐浴,焚香敬天,再不济,也得有个能作证的人在场,就算现在情势特别,但卫家老三如许草草了事,也太儿戏了,想来是因为卫三少要做世外高人,对这些俗事不如何体味,才会犯下这等好笑的弊端。
纸笺上整齐清秀的小字与那副孱羸的表面倒是非常符合,只不过十足是表里不一的东西,不敷为信。
“第五,若秦见深违背以上四条肆意一条,结果自大。”
秦见深回身时,内心一定没有想过卫君言这小子肯让床给他,或者留他一同住,但较着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