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听到一阵琴声从远处山头响起,钟剑心有所动,聊目了望,只模糊约约看到半山腰亭间,有一袭白衣端坐,音乐由散渐快,仿佛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世人号令的鼓励场面,带着铿锵金力之声,乐曲昂扬激越、气势澎湃。
钟剑带着上了第三艘船,没有和杜启明一起上主船,他让部下去探听,得知此主要去的处所是南阳,而不是潼关,征调的民夫差役足有二千四百多人,另有随军兵士六百人整。
越往北走,避祸的人越多,等进入河南境内反而看不到甚么人了,不但人看不到,就连绿色的植物也少见,这里的六合仿佛只要一种色彩,那就是黄,黄沙漫天,把全部天下都蒙上一层不实在的暗淡,能吃的都被流民吃光了,他们像蝗虫过境,将全部河南梳理了一遍。
自报家门,名叫邵申学,祖辈都在南京当差,之以是被分派到此次苦差也和钟剑脱不开干系,那次钟剑恶了府尹公子,他不敢找钟剑报仇,把统统错误都见怪到同业的衙役身上,很不幸,邵申学成了顶罪羊,当然他不敢在钟剑面前透露任何不满,只是痛骂上头无眼。
现在还能够看到当日李自成决堤黄河,大水逆流而下遗留的残迹,河道中枯骨残骸到处可见,也恰是此次改道,他们不得不重新打算路程。
诸将齐声道:“谢过史尚书!”
史可法带着官员分开,杜启明又规复了生机,但在钟剑面前他还保持着几分矜持态度,皮笑肉不笑道:“钟兄弟,此后还请多多关照。”
音乐跟着江风送来,钟剑听得痴了,腐败的目光中透暴露几分柔情之色。
钟剑躬身道:“恰是卑贱!”
史可法道:“听闻你本来想去山东,我此次让你北上河南,可有牢骚。”
邵申学在船面上看了几日练习,也看出一些苗头,钟剑他们所练习的队形阵列,仿佛是戚继光的鸳鸯阵窜改而来,不过是用标枪长弓代替了火器,长矛代替了狼筅,放弃了盾牌手,有进无退。
“卑贱不敢,统统从命朝廷旨意行事。”
到了汝宁府,接下来的路只能走陆路,汝宁知府早已经备下骡马车辆,装卸粮草,又破钞了一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