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乃大哥亲母,便是景瑞之亲母。”
“二娘舅。”二奶奶罗素一眼瞧见进内宅院的贺景瑞, 飞鸟般的便奔了畴昔。
梓枬帮苏霁华端了碗杏仁茶来,压着声音道:“大奶奶,这消食丹……”
“三叔。”苏霁华起家,朝着贺景瑞垂眸施礼。
“送些去吧。”苏霁华不在乎的往嘴里放了一颗山查球。
罗素最喜她这二娘舅,却也最惧她这二娘舅。见贺景瑞这般说了,便乖乖闭了嘴,趁便将欲抱怨苏霁华的那些话也一道给咽了下去,只引着人往老太太的春晖园去。
苏霁华抬手拢向面前的梅花枝,指尖轻捏,掌心中便呈现了一朵素梅。
雨雪天,青砖湿滑,苏霁华走的极慢,她遥遥看到不远处欲回府的贺景瑞,从速叮咛梓枬先领白娘归去。
梓枬面色犹疑的应了一声,然后叮咛外头婆子去城北买那物。
“嗯。”罗素对付的一点头,底子就不把贺天禄放在眼里。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贺天禄是个身份低下的私生子,寒微到不值一提。
来人是方才被封了大司马的贺家二郎, 贺景瑞。贺景瑞现年二十有四, 却已被封大司马,可见皇恩浩大。
那李温睿的肮脏心机真是昭然若揭呀。
说罢,贺景瑞回身欲走,倒是被人扯住了大氅。他回身回眸,看到一只素白玉手,被冻得指尖泛红,却固执的扯着他的大氅不放。
“行了,还杵着做甚么。”苏霁华斜睨一眼那婆子,“再去城南的德耀堂买些消食丹替二爷送去。”
“给老祖宗存候。”男人入内,带进一室皎色清寒。
“大奶奶,本日天气不错,奴婢传闻后花圃子那处开了些梅花甚是都雅,您要不要去瞧瞧?”
苏霁华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山查,语气骄易道:“用孺子尿烧出来的蛋,天然滋味不消于平常的蛋。”
二太太将身后的伶人拉出来,满脸急色的道:“正所谓长嫂如母,睿哥儿见华姐儿日日闷闷不乐便上了心,特去外头寻了个伶人来给华姐儿解闷。”
“三叔,我不谨慎崴伤了脚。”
正说话间,本来陪着贺景瑞前来春晖园,现下却姗姗来迟的罗素猛地一下翻开面前的厚毡子,将身后的李家二爷李温睿扯着耳朵拉了出去。
丫环婆子聚在内宅门口,翘首盼着,窸窸窣窣的说着闲话,神采镇静。贺家二郎隽誉远扬, 出行经常有掷果盈车之态, 听闻便是皇上最宠嬖的朝阳公主都心悦于他, 能得见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 怎能不兴。
扯着贺景瑞的宽袖,罗素噘嘴告状。
贺景瑞止步,踌躇半晌后扒开面前枯枝,看到那堕入积雪当中的苏霁华。
身穿薄弱袄裙的苏霁华未施粉黛,纤细身影堕入溯雪间,瑟瑟颤栗伸直成一团,冻得神采煞白,却还是难掩本身艳色。特别是那被打湿的素白袄裙,紧贴在身上,勾出素腰白肌。
贺天禄乃贺家二女贺初双所生,这贺初双素是个不羁的,年青时珠胎暗结生下贺天禄,前些年又仗着贺家之势与男人偷情,被发明了也不惧,竟闹到了圣上面前,幸亏贺夫人帮着说话,圣上不但未怒,反而还赐了婚。
贺景瑞微点头,收回目光,又与大太太和二太太见了礼。
“大奶奶,您瞧这梅花,开的多好。”美人靠外正盛着一棵梅花树,枝桠富强,素雅芳香,瑟瑟伸进轩楹内。树根处以冰裂石砖铺地,绕梅花磨斗,冰裂纷繁,煞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