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被他说得尴尬,实在是因为严峻,呼吸不免有些不顺畅。但是如何解释呢,说“我惊骇您心胸不轨”?这话会不会有欲拒还迎的意义?万一他一不做二不休,那就丢脸了。毕竟态度有抵触,牵涉太多了不好,相互心知肚明。
太子的床笫间,有种甘香的味道。这类味道很熟谙,每天傍晚时分她都要催促宫女熏被褥的。但是任何香味都需求人来发散,沾上分歧的人气儿,会显出分歧的意境。她的脸颊贴着枕头,那味道慢悠悠飘进鼻子里,细细咂弄,仿佛和影象里的又不一样了。
银河从入东宫以来,只上过两回夜,都是在大行皇后举丧期间。到现在时隔七八年,自发老胳膊老腿经不得了,衡量再三,磨磨蹭蹭道:“怪冷的,还要穿衣裳呢……我在床上上夜吧,您夜里口渴了叫我。”
“干甚么呀?”银河到底没忍住,他的手碰倒她的大腿了,她往边上缩了一缩。
太子本想煽一下情的,成果被她回了个倒噎气。想想罢了,处了这些年,不是不晓得她的脾气。她恭敬起来恭敬,不恭敬起来能给你心窝上顶个淤青。
“你再说,今后这儿就是你的屋子。”太子三言两语打发她,见她还犯犟,他又把嗓音降落了些,“我但是个男人,二十二了!孤男寡女的时候不听话很亏损,你明白这个事理吧?”
她憋闷了半天,终究提出来,“我想回本身的屋子。”
“睡吧、睡吧……”他拍拍身侧,“刚才不让你躺下你偏躺,这会儿挺腰子坐着,筹算坐到天亮?”
他就喜好营建这类不明不白的小氛围,最后那句话一语双关,模糊有种挑逗的味道。
窗户外头风声吼怒,一床被卧两小我盖,离得又远,像是不敷用了。太子想了个辙,把被褥横过来,往她那边拽了拽。
这么说来她会亲,他去凑热烈,也不但因为他老谋深算。银河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即便看惯了权力场上的勾心斗角,总有一处柔嫩是磨不灭浇不烂的。
他说女人,各自的心都蓦地悸动了一下。仿佛他向来没把她当作女人,她也向来没认识到本身是女人,乍一听,这个词又别致又可骇。
太子呢,表情镇静,像找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有很多话想说,多到必须一头睡,能够秉烛夜谈,能够明天睁眼就见到对方。他悠着步子,把殿里分离在各处的烛台一盏一盏揭开灯罩,吹灭了再盖归去。一圈下来殿宇堕入浓稠的暗中,仅凭檐下风灯透过窗纸恍惚投进的一点光,摸着黑,爬回了床上。
太子瞥了那昏黄的表面一眼,背过身去挖苦:“擎小儿一道长大的,大了心就变了……转头要封太子妃,我怕不风俗,借你先使使。别多心,我对你没甚么兴趣……戳在眼窝子里十来年,就是个天仙也看腻了,你想甚么呢!”